此时的凯特琳小姐有些茫然。
面对车站外的遍地“熟人”
,以及临时帐篷下姑且还能称为“人”
的畸形伤者时,她心中泛起极微小的一丝悔意。
拒绝家族安排的帝都文职工作,不远千里跑来犯罪率最高的戈坦市证明自己...这个决定果然还是太草率了么?
此时,距离凯特琳投身西北治安建设、成为戈坦市新晋治安官仅仅过去两个钟头。
一桩惨烈的邪教徒火车袭击事件,就这样为她献上了入职欢迎仪式。
疯狂,暴烈...
只不过,为什么治安署指派的搭档并不怎么惊慌,甚至还点了根烟?
“这就是戈坦市,凯特琳小姐。”
那名资历颇深的搭档、年迈的治安官队长,此刻正饶有兴趣地围观临时帐篷的救治现场。
他揉撮着香烟滤嘴,意味深长道:“罪恶和戈坦市是一对双生子,身为本市治安官,你得学会与罪恶的相处之道。”
“相处?”
凯特琳迷茫地环视着案发地的凄惨、幸存者的彷徨、伤者的哀嚎。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义的热血稍有回温,如金褐色宝石般的眸子浮现出坚定:“我倒更希望自己如帐篷里那位应邀而来的年轻医者一般,根除这座城市里的一切恶疾与毒瘤。”
老队长不置可否,继续围观。
热血的年轻女治安官想要匡扶戈坦,而热心肠的年轻医者却在经历一场他认为是无端的质疑。
“这家伙真是医生吗?”
唤李维过来的乘务官们聚成一团,大声地私语。
“伤者双腿感染,他却说病灶在大脑?!”
“看上去还像个学生,该不会是考试考坏了脑子?”
“...”
李维蹲在帐篷下,与不知哪位乘客走散的宠物黑猫无聊对视着。
半个钟头前他应邀而来,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邪异的熟悉味道,甚至不用脱下自己的羊羔皮手套亲自动手,他便下了诊断结论。
然后便是一群门外汉在旁边讨论了个半天,从他的医术、脑子,一直讨论到他那抢眼的相貌。
而躺在地上的那名双腿如同细长节肢般拉长变形、被厚厚绷带缠裹的昏迷伤者,却逐渐被人遗忘...
“咳咳。”
李维越听越离谱,只得出声打断,当着众人的面,用两根木条夹起了患者的手腕,狠狠一扭。
被木条拧住的手腕部位先是失血泛白,随后被一片靛绿色充盈。
前臂里响起轻微的、骨骼摩擦的咯吱声,伤者整条胳膊肉眼可见的变长,化作昆虫肢体般的节段。
见手臂泛青变形,惊呼与吸气声在帐篷里接连响起。
“这是最近流行在卡妙巫术师之间的术式,中术者的大脑会被三阶血髓异节虫的虫卵寄生,手脚节肢化是典型症状,预计能同化寄宿体的时间...一個钟头内。”
();() 对着小本本上一字一句念完后,李维合起手札,见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手札上,不由腼腆一笑:“从小就有记日记的习惯,遇见罕见病例就会记录下来。”
人群一时语塞,重点是日记吗?
难道不该解释下,你一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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