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看了看头顶,满是孔隙的麻合土仿佛是一只只深邃的眼睛,也在注视着他。
“一旦土墙被破坏,上层的麻合土就会落下,到时候谁都活不了。”
“那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土墙的四周存在着很多石隙,石隙通往着其他的甬道,沿着土墙向石隙中走,应该可以到下一个甬道,但是必须要小心,因为石隙只能容下一个人,千万不可急于求成。
另外,这些甬道肯定不如我们刚进来的那个安全,除了机关,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埋在里面。”
一个巴托小声说了句死者安息后,为难地点了点头。
前几个人都还算顺利,申落海和大长老都进入到了石隙后的甬道里,但是就在最后一个巴托通过的时候,他的身体被尖石卡住,挪动不了一步。
这个巴托身材较壮,正好卡在石隙中间,年轻人只好将火把和背包递给申落海,将上半身向前倾斜,让手臂正好能够得到尖石。
但还没等他动手,那个巴托过于心急,就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尖石撬断了,石隙上方的麻合土开始松动,一瞬间年轻人便意识到,机关可能被启动了。
他顾不上多想,使劲挤进石隙中去,将那个巴托往回拉,但是上面的沙土正不断地向下方倾倒,让那个巴托灌了一嘴的沙子。
年轻人纵身抓住石隙周围的尖石,不断地向上爬,跳到巴托的身后,将那个巴托用力往前推了一把,自己则顺着石隙上的凸起向前移动,这时候年轻人的注意全在石隙周围的尖石和凸起上,一旦头顶的沙土完全倒塌下来,可能会触更多的连锁机关,保不齐两边的石头也会塌下来,把他砸成肉酱。
好在年轻人身手还算不错,翻出了石隙,但是没想到刚刚出来,位于甬道上方的一块巨大的石板便砸了下来,直直地朝着那个巴托头顶而去,年轻人马上用最快的力气将他拉开,可巴托还是没能全身而退。
石板的重量加上极快的度,直接砸在了巴托的左臂上,在年轻人将他拉开的一刹那,左臂因为重压没能脱出,从小臂处直接断开,剩下的血肉挂在断掉的位置,沾满了长袍和年轻人的夹克衫。
年轻人顾不上巴托因剧痛而出的嘶吼,从背包里掏出备用的纱布来,绕着断臂的地方包扎了三四圈,血还是不断地往外涌,落在脚下的石砖上。
年轻人瞅准了伤口,将火把放在离伤口较近的地方不断地烘烤,巴托本还想大叫,但是想到可能会触其他的机关,所以还是忍住了,上牙和下牙狠狠地咬合在一起,渐渐地也渗出血来。
好在是终于把血暂时止住了,不然休克只是时间问题,年轻人把火把拿开,问道:“还能走吗?”
那个巴托疼得够呛,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说:“差不多,但是没办法再干活了。”
“你现在是病号,好好待着就行了。”
年轻人看了看自己身上,到处是被石隙刮破的地方,他就把夹克脱下来用力扯开,一半留给巴托止血,一半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又走了一段时间,他们找到了一个更小的入口,这个入口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有人故意打开的,而且这个入口小的出奇,比刚刚那个石缝还要小,就算那两个巴托把身子蜷起来,也做不到进到那里面去。
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年轻人只好让两个巴托留下,申落海和大长老继续跟着他进到其中。
预想到土墙内可能比城外的机关更多,年轻人事先将火折子备在身上,又将纱布分出一半留给两个巴托,并对他们说:“在我们出来以前,绝对不可以乱走,这里机关重重,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就会触,我不在的话,你们不了解古城的构造,一定活不下来。”
年轻人透过入口看向古城内,望不到边际的黑,张开血盆大口的古城似乎已经为这帮人的闯入定下了结局。
他掏出那个被火光照得耀眼的金印子,思绪飘向未知的远方,沉默片刻后,他还是钻进了入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毕竟如果待在这里可能就是死路一条的话,那年轻人为什么一定要把金印还回去呢,它究竟镇压着何等难对付的东西?要找的那个“咲傩”
又在哪里?谁也不得而知。
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入口仅剩的光亮当中,好像残存的希望和生机也随着年轻人的离开而变得缥缈起来,那个受伤的巴托或许到死都不会明白,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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