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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无论是想看她为了亲情而向他低头恳求,还是想看她罔顾伦理纲常手刃亲人,都不可能。
因为她,对这些人,既无爱,也无恨。
哪怕心里知道,这些应该都是她的亲人,但她从意识深处,却没有半分情感上的认同。
奚旷却并不生气,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回答,一把将剑柄强行塞入她的手中。
桑湄被迫握住了剑,而奚旷宽厚的手掌也同时包裹住了她的手与剑柄,让她挣脱不得。
“你不想动手,那本王便帮你动手。”
话音未落,甚至在桑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噗呲一声,剑锋已没入了太子的胸口。
全场死寂。
太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贯穿胸口的这支雪锋,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桑湄惊呆了。
又是噗呲一声,剑锋拔了出来,血点飞溅而出。
桑湄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时,右眼已经被溅来的血珠模糊了视野,而左眼所视之处,太子已仰面倒下,双目圆睁,国君和贵妃扑在他身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
而其他后妃皇子皇女,尖叫着四处溃逃,却被士兵拦住,逃脱不得。
奚旷松开了她。
她的手无力垂下,长剑锵啷一声落地。
“别怪本王心狠。”
奚旷伸指,粗粝的指腹抹去她面上的溅血,却越抹越开,仿佛桑湄才是杀人的那个魔鬼,“你若是还记得过去,就理当知道,你的这位兄长,还是死得相当有面子了。”
桑湄动了动嘴唇,看着地上的太子尸体,有一种酥麻的战栗感,从脚底缓缓蔓延到全身。
他曾经荣华加身,风光无限,所到之处,人人惶恐避让,恭敬行礼。
现在也只能穿着粗布麻衣,躺在满是泥尘的碎砖地上。
这个与她厮斗多年,却总是压她一头的所谓皇兄,终于死了。
且死不瞑目。
桑湄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可当执剑的人是奚旷时,她却感到一阵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他杀人,而且,还是逼着她一起杀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今天早晨秋穗告诉他,当年和亲之事是太子一手促成?
“朱策。”
奚旷喊了一声。
朱策走了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把剩下的人处理了。”
顿了顿,又道,“所有男丁首级割下,保存干净,留待给陛下过目。”
“殿下,宁王殿下!”
平乐突然膝行而前,拽住了奚旷的衣角,急促道,“殿下先前说,如果还知道别的什么,坦白上报,殿下就可以酌情饶命,平乐知道很多,殿下想知道什么,平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恳请殿下,留我们这些女眷一条性命罢!
我们都是些无知妇孺,那些国家大事插不上话,也根本不会对殿下造成什么威胁,殿下大恩大德,放过我们罢!”
奚旷不由多看了平乐一眼,将自己的衣角抽出来,哦了一声:“国家大事插不上话?那你凭什么敢跟本王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又能知道什么?”
平乐嗫嚅道:“平乐知道……知道清鸾姐姐的许多事……只看殿下,想问些什么……”
桑湄猛地抬起头。
奚旷看向桑湄,轻叹一声:“本王还以为是什么机密要事,结果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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