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在心头的情绪激烈而复杂,带着某种她无法掌控的陌生,她止不住地畏怯,偏又紧抓着不愿放开。
心跳、呼吸、温度……贴近的距离下,一切皆无法掩藏。
这一刻,她的情绪,他亦感同身受。
他小心翼翼地抬了手,轻轻拍上她的后背。
温柔的拍抚,莫名地令人安适。
方思宁松了松手臂的力道,嗡声道:“我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笨过……”
听她骂自己,陈慬劝道:“是属下做事不周全,让郡主烦心了。”
方思宁在他肩头蹭了蹭脑袋,又嘟哝道:“……气死我了……”
“属下该死。”
陈慬应她。
听了这话,方思宁松了手,撑着他的肩膀退开了些,半带哀怨地道:“没你的事,我说魁夜司呢。”
陈慬望着她,道:“魁夜司的人如今就在城中驿站。
郡主要想出气,下令便是。”
他的眼神很是认真,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笃定,让方思宁有些讶然。
“都尉此行只带了十余人,只要细细谋划,定能一击必中,不会落下把柄的。”
陈慬说道。
方思宁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陈慬想了想,道:“郡主从没有过暗卫,不知道暗卫的用处,其实属下本就是——”
不等他说完,方思宁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长叹了一声,很是无奈:“你这个人啊……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陈慬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很快,那份复杂变作了失落。
他怎么就忘了,之前元祎就曾骂过,暗卫做的那些勾当,只会脏了郡主府的门面……
他垂下眼睫,隔着她的手,含糊地道了一声:“属下失言。”
眼见他的失落,方思宁抿了笑,又枕回他的肩头,道:“不管这些了。
本郡主先好好过个生日!”
听她的语气明朗了许多,他便也放下了一心阴霾,笑着应了她一声:“嗯。”
……
……
第二日,方思宁的心情十分明朗。
她便带着这份明朗,笑吟吟地对元祎道:“姑姑,我已送帖请公主来我的生辰宴。”
元祎听得这话,第一反应是想去请大夫。
她努力稳住了自己,问:“郡主,你是酒没醒,还是气疯了?”
“哎呀,姑姑说什么呢。”
方思宁笑着解释,“姑姑说得对,公主此来必不简单。
昨日我太过轻率,言语失当,只怕又开罪了她。
毕竟姐妹一场,何必弄成这样?不如就趁我生日,把人请过来,好好把话说开。
反正宴席上也没外人,叔父在场也是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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