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平日里刻意隐藏,而是究其根本,这位被予以厚望的荀籍之子,未来坛中的中流砥柱,如今还是位少年郎。
少年心性,终日囚于书山学海中,险些就要磨灭一空。
周可法与荀籍素未谋面,可也听说过这位被遣出纳安的荀姓家主,于谋事治国,乃至书画诗均颇有建树,但如此看来,在教导子女一途上,的确不尽人意。
“净胡扯,来来来,为师教你何为盲棋,也好让我家徒弟好生瞧瞧为师的能耐。”
说话间先生从床边取下割绳短刀,在车厢正当中的空地刻画。
先生的手极稳,运刀笔直,不多时便在车厢底正当中刻出个四四方方的棋盘。
“以心运子,以神铭之,而后四方通达,同气连枝,这便是盲棋的下法。
世人皆以为盲棋难比登天,实则是心中杂念丛生,不愿或是不能记每颗棋子的方位,故而可行盲棋的棋士,愈发稀少。”
荀元拓遂凝神定气。
“请。”
洛含烟一家又留师徒二人在家中用了一顿斋饭,幸亏先生一早采摘到不少毛锦,这餐饭便多了两道小菜,自然十分的爽口。
荀元拓夜晚以茅草垫身,寒气果然减少数成,甚是踏实地睡过一晚,将昨日欠觉补足。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清晨,周可法打理好车马,静静等候徒弟睡上几炷香的懒觉,好生解解昨日疲倦。
“二位此行,要到何处去游学?”
洛含烟每日都是起早,眼下先生刚将车马配置妥当,她便已经从附近山泉处挑回水来,倒入园中皴裂的旧缸中。
此刻问及此事,面皮一阵缩禁。
周可法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如实相告,“想必姑娘也能看些许端倪,我这徒儿家中并非寻常,乃是高门望族一脉的公子,可苦于久居一隅,眼界难免无法拔高。
此行我打算带他在咱们上齐走走,自西向东,直达皇都纳安,也好瞧瞧纳安的读书人有何本事,见见破败五祠,总比在家中终日闭门造车来得实在。”
没等女子开口,周可法便心领神会道,“我二人将于纳安逗留良久时日,至于寻夫一事,我就暂且替徒儿应承下来,自当尽力而为,姑娘放宽心便是。”
洛含烟赧然一笑,连声道谢,随即忙不迭从袖口中取出封连夜写成的书信,递给周先生,便说要去做顿早斋,总不能让师徒二人空腹上路。
周先生抚摸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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