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蔚琬此时背着背篓回来,哥哥的声音好尖锐刺耳,好像地狱里的什么东西在叫,他呆愣在门口不敢进去,从前惊悚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年幼时遭受的冲击总是格外清晰。
那年自己七岁,哥哥十二岁,姨母的尸体挂在房梁上,当时哥哥也是这么又哭又笑又叫的,他吓坏了,半个月都睡不好觉,闭眼就是姨母铁青的尸体和哥哥在地上爬来爬去扭曲的表情......
姜蔚郅听见门外有动静,急切地问道:“婉婉,是婉婉吗?”
“嗯。”
婉婉在门外小心地回应他。
姜蔚郅听到婉婉的声音,像是看见了什么送上门的大宝贝,眼睛一下就聚了焦,赶紧掀翻被子下床,也不管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打开门去拽姜蔚琬,任由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姜蔚琬看见他癫狂的样子,下意识地就要跑,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姜蔚郅一把抓住衣角,姜蔚琬脚下不稳,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下身又是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的姜蔚郅龇牙咧嘴,手上也松了劲。
姜蔚琬见状正要起身,却被地上的姜蔚郅忍着疼,一把拉下来死死地抱在怀里:“婉婉,婉婉,我的好妹妹,我的宝贝,不要离开我,婉婉.....”
姜蔚琬被两条胳膊箍住不能动弹,也就不再挣扎,姜蔚郅看他乖了下来,对着他又亲又抱,还不停念着他的小名“婉婉”
。
是啊,这可是哥哥呀。
姜蔚琬努力定下心神,哥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像哥哥的母亲去世那样的大事。
他抬起指甲缝里堵着黑泥的小手,轻轻捋着哥哥凌乱的头发,“哥哥,你怎么了?”
姜蔚郅的泪痕还挂在脸上,此时又哭了,却和之前不太一样,他埋在姜蔚琬小小的怀抱里,无声地抽泣着,初冬的风到底是冷的,冻得他浑身都要凉透了,泪流不止的脸上更是冰凉。
姜蔚琬见他不答,又问一遍:“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哥哥做了一个噩梦。”
大笨蛋,自私鬼
姜蔚琬想,哥哥或许又是在撒谎,自从他们离开家,哥哥给她编了数不清的谎言,但是也幸好有这些谎言,他才可以安稳地过下去,他自私的不想拆穿哥哥。
哥哥弱小,他比哥哥还要弱小,他要自私地把这些苦难,都留给心甘情愿的姜蔚郅一个人承担,他自己躲在用哥哥瘦弱的身躯架起来的角落里,心安理得的活。
就像刚才,他希望哥哥说“没事”
,最好是真的没事,或者有事也不要说出来,她爱哥哥,但他是个自私鬼。
姜蔚琬不再说话,继续为哥哥捋着乱发。
他没有问哥哥做了什么噩梦,也没问他一个人是不是很害怕,当哥哥说“没事”
的时候,就要像真的没事一样,适时地停下来,不要多说,剩下的姜蔚郅会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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