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
常清呆在当地,好半天才怔怔地回过身来,却见到天生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于是问道:「天生,悠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已经走了十多天了吧?」
天生扶他往回走,道:「快了吧,这一来一回好几百里地呢,还要办事,没那么快回来的,倒是公子你,这些天都不好好吃饭睡觉,人都瘦了一圈,萧哥回来,可让我怎么交待呢!
」
常清莫名其妙,天生又补充道:「萧哥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生看顾公子,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吃不下睡不香,损了自己的身子,还要连累天生我挨萧先生的骂哩!
」
常清脸上一热,侧过头去,假装观赏院中的桂花树,顾左右而言他:「明日就是中秋了,今年这桂花,却会开得好呢。
」嘴里胡乱说着,心中却是怦通怦通直跳,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可理喻……
这是怎么了?
次日中秋佳节,平先生自是回家团聚,因见常清连日来闷闷不乐,便邀请他一同家去,常清婉言谢绝了,只想一个人待着,这两天不知怎么了,看到别人有说有笑的,反而会使他心中不快呢。
傍晚悦然派人来请他,常清想了想,还是婉拒了,只吩咐天生备了几样小菜和清酒,连同瓜果月饼一起摆在院中桂花树下,他自己却直到天黑透了才出门来,携着萧悠送的那具琴,坐在树下,轻轻弹奏。
天生燃起香,陪在常清的身边,只听那琴声中正平和,不疾不徐,越发显得这小院清雅空旷,一派幽寂,他虽不通音律,也听得心旷神怡。
桂花在静夜里默默地开放,发出幽幽清香,晚风拂过,簌簌地落下星星点点的花来,洒在常清的头上、身上,令人迷醉的幽香围绕着他,侵浸着他的身心。
弹了一会儿,常清琴音一转,悠扬古雅,朗声唱道: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诗经?国风?卫风?淇奥》)
歌词古雅,天生听不明白,然而这曲意中的缠眷之情,却是浓得化也化不开,连天生都听懂了,知他思念萧悠,心下暗喜,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端倪,知道这公子面嫩,如果被他察觉自己在暗中偷笑,只怕又要恼羞成怒了。
常清心中思念萧悠,情不自禁地弹唱出了心曲,一曲既罢,良久无语,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萧悠那温雅的容貌、微微含笑的神情,心中愉悦,不由得面露笑容,忽然想到旁边还有一个天生,怕他笑话自己发痴,连忙偷眼瞧他,却见天生正在瞪着眼睛看天上的月亮,嘴里还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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