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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也有那么一次,他说,口口,还有我呢。
即使人生真能长达百年,吕品想,到她临终的时候,到她鹤发鸡皮牙齿脱落的时候,只要她还存留一丝记忆,她都会记得那样的夜晚。
那个夜晚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远处石膏矿井下传过来的机器作业声,伴着草丛中的阵阵虫鸣,夏夜里微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拂动着那个十五岁少年的衣袂。
在亲生父母都无法相信不能倚靠的时候,还有他在废弃的石膏矿井上陪她坐到东方天空泛起鱼白,直到破晓黎明那一道晨曦初露。
没有感天动地的山盟海誓,没有刻骨铭心的铮铮诺言,有的只有少年宽阔的肩膀、滚烫的掌心,他在困顿欲眠时还记得和她说:“还有我呢。”
吕品默默地推开杨焕,开始整理衣物,杨焕又偎过来,“我上去陪你?”
幸而爬山穿的运动衣服,整理起来容易,吕品不吭声,杨焕赔笑道:“你不是说袁圆今天不在嘛,我又饿了,你们这儿有什么消夜?”
他笑得邪气,像小孩子恶侨居得逞般的得意。
吕品嫌恶地推开他的手。
“怎么了?”
“你别碰我。”
“到底怎么了?我……我刚刚是不是太……我本来想上了房间再……可是刚才……”
“没什么,我去买药。”
吕品试图使点劲让自己的声音更坚决一些,可惜一口气提不上来,腿根直发软,“到此为止。”
“什么到此为止……”
杨焕愣了愣,声音陡然提高,“吕品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我想干吗,是你想干吗?”
杨焕大刺刺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什么想干吗,这不明摆着的是吗!
别闹了咱们就省点心吧!”
“谁闹了?”
吕品扯扯衣领,“我现在有男朋友!”
杨焕面色垮下来,“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想哪门子的男朋友?你就装吧你,来呀,你接着装啊,说你不爱我爱上别人了,说呀!”
“你——这样又怎么样?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怎么着?”
大概她以前实在太乖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让杨焕张口结知。
他死死盯住她,像要拿目光把她的心剜出来看目的地。
“吕品你到底想怎么样?歉我也道了,不是我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神经病!”
“刚刚你也愿意的呀!
你要真不愿意难道我还能强暴你?”
“我错了,刚刚是我错了。”
吕品有些歇斯底里,“现在我改还不成吗?”
杨焕这才觉出不对劲了,伸手端住她的脸仔细审视,“你到底在想什么?”
“别碰我!”
吕品一手甩开他,“我们分手了!
七年前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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