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道:“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只不知该不该问。”
西闲道:“什么事?你且说。”
关潜想到那日在陆府,终于道:“我明明听说瑛姬相助王爷拿下了祁山,后来自己跳崖身亡,是个烈女,可……”
西闲见他问的是这个,想到张斌,就也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并不是你所听得那样。”
于是西闲便把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都同他说了一遍,道:“其实瑛姬跟那孩子都没有死,王爷已经是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只可惜……阴差阳错。”
关潜惊异之余,皱眉道:“这张斌果然是该死!
其实算起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就算瑛姬死了,他才是最大的元凶,他想报仇,就去找王爷就是,还偏冲着你跟孩子……”
西闲道:“这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关潜又想了会儿,这才明白那日西闲想说又没能说出的话。
小公爷蓦地抬头:“对了,那天,为什么不把瑛姬跟孩子还活着的事告诉他,兴许他就……”
“那日我本是要说的,只是王爷拦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西闲摇头。
这件事西闲当然不同,因她的性情跟赵宗冕本不是一路的,可关潜仔细一琢磨,却道:“我知道了。”
西闲疑惑:“你知道了?为什么?”
关潜冷笑道:“舅舅做的对,舅舅从来行事果决无情,张斌是知道的。
以张斌那种偏狭自私的性子,就算那会儿你告诉他瑛姬两个还活着,他必然也不会相信舅舅会如此好心,还会认为你是缓兵之计呢……兴许还会要舅舅把瑛姬跟那孩子带来,眼见为实呢,呸!”
关潜倒不愧是赵宗冕的亲外甥,把镇北王当时的心意猜了个十之八九。
张斌做出这种必死之举,当然不会轻易放下屠刀。
他先前跟瑛姬苟且,赵宗冕却没派人去追杀,是因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至于后来放了瑛姬母子,则已经是开了天恩了。
但任是哪个男人都不能容忍所谓绿帽,尤其赵宗冕是杀伐果决的王爷,放走瑛姬母子?张斌哪里会信杀人如麻的魔王忽然成了菩萨。
而在赵宗冕看来,张斌此人该千刀万剐,且知道现在提瑛姬母子非但无用,反让张斌以为自己已经服软,以镇北王的脾性哪里会做这种事,宁肯让张斌到死也不知瑛姬母子还活着,便是要他死不瞑目之意。
关潜猜到了赵宗冕心意大半,可又不敢跟西闲深说,免得旧事重提让她心绪波动,于是只转开话题:“我后天要走了,以后不能常来看望小舅母,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等我回来,兴许就能看到小世子了呢。”
西闲听他说到孩子,才又转忧为喜,笑道:“好好好,托你吉言。”
关潜见她笑面如花,心中却十分惆怅,一时无言。
西闲想了想,却叮嘱道:“这次跟着队伍出去,万事留心,不懂的事一定要问有经验的同僚,千万别自个儿冒险。”
“是。”
西闲停了会儿,又道:“另外虽然开了春,如果队伍进山只怕仍会冷,大毛的衣裳记得带着。
别冻坏了。
我听王爷说起,山中的雪到夏天还不化,还能没了人的小腿肚子呢。”
“是吗?回头我就包一件儿。”
“还有,所谓刀枪无眼,若是到了军中……”
西闲说一句,关潜就答应一句,慢慢地西闲自己醒悟,哑然失笑:“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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