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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溅了一地,站在近处的容消酒也不免沾上血渍。
那带着余温的血沾上她琼面,像绽开的数朵红梅,与红痣交相映衬,瑰丽又秾艳。
容消酒神色一凛,后背蹿起一股凉意。
可哪怕她再惊恐,也依旧扬着下巴,佯装着淡定,不露一丝怯。
“容…消酒?”
漆雾抻了下脖颈,慵懒开口。
这人唤她姓名的语气,让她脑中闪过那声“通通杀光”
的高呼。
她旋即皱紧眉弯,眸中尽是吹不散的嫌恶。
她这细微表情尽收漆雾眼底,就听他冷哼一声,那沾了血的刀刃便落到她脖颈。
“大婚之日,你们夫妇俩还真是非比寻常,都要出来碍我的眼。”
他声线喑哑,说话语气犹如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木然又冷硬。
“漆爷,咱们中了姓商的那厮的埋伏,这群人如今已闯上船来,与兄弟们厮杀。”
守在门外的小喽啰跑进来报信。
漆雾闻声,眼神狠厉起来,将那横在容消酒脖颈的刀锋,转而放在她肩头。
亲自拽着她登上二楼的观景台。
此处视野开阔能将楼下众人所有动作窥探的一清二楚。
楼下身披犀甲的战士执刀与贼人迎面相持,双方蓄势待发,只差一声令下,楼下便能顷刻沦为膏血遍地的生死场。
容消酒被身后人用力一推,抵在二楼窗边。
就听身后人一声冷哼,随即高声喊:“叫商凭玉给我滚出来!”
台下为首的将领容消酒识得,正是商凭玉身边的副将赵刚。
他仰着头朝楼上嗤笑道:“漆雾,你已然是瓮中之鳖,也配我们头儿亲自出面?”
漆雾眯眸,他在湖山占山为王已然两年,这些年朝廷几番派人来围剿,皆是落败而归。
他不信!
他这个在贼寇窝里厮杀过千百遍的人怎会败于区区一个弱冠少年。
思及此,他眸光一凛,将刀口又贴近了容消酒脖颈几分。
“他再不出来,这新娘子便要与我陪葬了。”
容消酒心下一跳,明白他接下来要拿自己威胁商凭玉。
且不说是否威胁得了,单说因为她一人延误了剿匪好时机,便是一大罪过。
她强忍着脖间刺痛,冒着被他当成割喉的危险,冷笑出声:“好个没本事的贼人,除了杀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便是拿女人保命求存。”
“如此行径,也不怕被同行耻笑。”
漆雾揪紧她后颈衣衫,咬牙:“你以为我不敢此刻杀了你?”
容消酒冷哼:“对,你就是不敢。”
漆雾业火炽然,烧上心头。
他握紧刀柄,只消再用一成功力,跟前人便能即刻人头落地。
容消酒屏息,同样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她脑中归于沉寂,仿佛就连风也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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