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变幻无常,谁成想没过几日韩君沛便溘然长逝了。
棠时哥哥说过,从旌阳城到京城大约有十日路程,这样算来,再有四五日,韩君沛的尸身便要送回京城了,到时候太子难免又要大恸一场……
“扶桑,”
尹济筠轻推他一下,“发什么呆,师父问你话呢。”
扶桑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着赵行检,赵行检便又问了一遍:“信王府之行如何?”
“一切顺利。”
“那便好。”
寥寥两句,再无话了。
扶桑心想,也不知那些谣言传到师父耳朵里没有。
不过,以师父之凝定与超脱,必然会漠然置之。
扶桑便将谣言连同澹台训知一齐抛诸脑后,安心做事。
这几天不算忙,酉时刚过,扶桑便离了太医院,沐浴着夕阳的余晖,往清宁宫的方向走。
从宫门口路过时,他在心里算着,再过二十六个时辰他就可以见到太子了,这种满怀期待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一路轻盈地走到隆景门时,两个太监迎面走到扶桑跟前,打头那个他认得,是昭阳宫的总管太监魏南楼。
魏南楼不假辞色,直截了当道:“柳扶桑,贵妃娘娘有话要问你,随咱家走一趟罢。”
扶桑有些懵。
他与珍贵妃没有半点瓜葛……等等,该不会是因为三皇子罢?难道,那些谣言已经传到珍贵妃耳中了?怎么可能……
见扶桑呆呆的没有反应,魏南楼扭头使个眼色,站在他身后那个太监即刻上前,一只手铁钳似的攥住扶桑的手腕,生拉硬拽地带着扶桑往昭阳宫的方向行去。
第23章
扶桑恨死澹台训知了!
就因为他去了一趟信王府,致使他先是被同僚恶意中伤,又是被珍贵妃的人强行带走,不用想也知道绝没好果子吃。
他现在只希望珍贵妃能看在他爹和他师父的面上,不要过于责难他才好。
进了昭阳宫的门,那个太监便放开了扶桑的手,他惴惴不安地跟在魏南楼身后,来到珍贵妃跟前。
扶桑屈膝跪拜,以额触地,恭声道:“奴婢柳扶桑,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旁的奴婢无声退去,只剩下魏南楼和一名年长宫女,一左一右侍立在床榻两侧,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匐于地的扶桑。
珍贵妃端坐榻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无名指和小指上戴着银鎏金掐丝烧蓝嵌翡翠碧玺指套,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光。
“离近些。”
珍贵妃道。
扶桑不敢起身,膝行至珍贵妃脚边,躬腰垂首,目光落在珍贵妃鞋尖上缀的珍珠上。
“听说你今儿上午去信王府了?”
珍贵妃开门见山地问。
“是。”
“去做什么?”
“信王殿下伤了腰,奴婢去为殿下按摩。”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是吃干饭的么,轮得到你个半吊子去给信王按摩?若是按出问题来你担待得起吗?”
扶桑总不能说他也不想去是信王胁迫他去的,只能顺着珍贵妃的话道:“娘娘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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