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韩楼缓缓开口,声音却是沉了许多,“只叹我虽有心助你,却终是力不从心。
如今别无他法,唯有寄望于萧溱而已,此点你心中自然最是明白。”
我低笑一声,不再多语。
只是心下却无法平静。
韩楼此言确是不假。
只是自己从心底不愿对萧溱有任何亏欠,便是怕自己日后会处于两难抉择之境。
就如那关云长华容遇曹操一般,我志在平南,若真有一日萧溱落于我手,我又当如何?是以大局为重,杀之后快,还是念及往事,以义为上?关云长乃是性情中人,选择后者放去曹操一条生路,却也葬送灭魏的大好时机,于理实是不值。
只是,若换做自己,倒时又真能毫不犹豫地做个恩将仇报之人,将萧溱即刻斩杀?
有些迷惘,却随即暗暗自嘲。
如今思量这些又有何益?以我此境,只怕是再无那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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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数月,我不知该用平静还是颓废来形容自己。
只觉此身终日仿若行尸走肉一般,常常木然凝视窗外,一望便是数个时辰。
心下明知不该这般颓丧,却又别无他法。
脑中空无一物,思绪时而游移不定,已然不受控制。
韩楼时常前来,我却越来越不欲言语。
他见我如此,便也只能在一旁叹息。
萧溱自我摔下床那日,便再未来过。
或许他知我已无法可救,便不愿再多费心思。
纵他之前对我所为有些确是我不曾料到的,但却心知不能对他奢望什么。
他之所为,不过一时兴起,率性为之。
而我于他,不过如此而已。
失意将军,对他而言,许是格外有趣罢。
而若一朝他忽然失了兴趣撒手,我便再不必长留于此,他随口一言,便足以让我遂愿死节。
我纵不愿,也别无选择了。
然而如今,思量至此我反倒无所畏惧。
武将废腿,不能军中指挥,不能战场杀敌,甚至不能如普通人一般行走自如。
英雄若失了用于之地,与身死又有何异?若萧溱真有此意,我自当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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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我莫名早早醒来。
近来睡眠总是很浅,精神也时常恍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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