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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老师宣布,由我代替齐歌参赛。
这令我很惊讶。
老师解释道:“你的演奏技巧基本上已经精确到无可挑剔,致命伤是缺乏感情。
虽然这和性格有关,也很难改正,但我希望你能从乐曲的理解开始,学习投入。
你如果做不到,就只能祈祷参赛的指定曲目不要是太煽情的作品。”
我感到压力很大,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在演奏时溶入感情。
在我眼里,所有的乐曲都是音符的不同排列组合,我能做的,就是把它们准确无误地转换成琴声。
预赛的指定曲目是巴赫的《恰空》,那是一首极看重演奏技巧的曲子,而且我曾经练过三千多遍,能够顺利通过是因为我运气好。
复赛的指定曲目却是拉威尔的《茨岗》,长长的58小节无伴奏,需要独奏者用小提琴的低音弦奏出刚烈、苍凉的浓重调子。
这首乐曲内涵比较深,是一首需要以情打动听众的作品,正好是齐歌的强项,我的软肋。
演奏老师辅导我时,还算是客气,但也常常摇头:“弓弓饱满,句句清楚,并不能最完美的演绎这首曲子,你要理解蕴含其中的感情……”
齐歌陪我练琴时,脾气比演奏老师差远了。
他常常对着我大吼:“这算什么?没人要听你的凉开水!”
这样的大吼,往往是由谱架被踢翻在地做尾声的。
有时是他踢,有时是我踢,学校琴房里和我家里的谱架,都难逃倾倒在地的噩运。
复赛那天,我正坐在后台发呆,齐歌冲进来拉起我就走,老师跟在我们身后大叫:“于睫,注意时间,很快就要到你了!”
齐歌把我拖进洗手间,拎着我的衣领摇晃着我的脑袋说:“你拉着一张苦瓜脸给谁看?不就是一个破比赛吗?刷下来了就回家,谁还能吃了你?”
“齐歌!
别摇了,我头疼。”
我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齐歌马上松开了手,用没受伤的右手揉着我一侧的太阳穴,紧张地问:“好点吗?”
“嗯。”
我呻吟着说:“肚子又疼了。”
“靠!
真他妈多事!”
齐歌咒骂着,慌忙腾出手帮我揉肚子,焦灼地问:“怎么个疼法?是胀痛还是绞着痛?”
“是……是浑身上下肚子痛!”
我笑着退后,撞到墙上的烘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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