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三月才说和亲,等到我远出西衡,说不定要等明年了。
孩子现在才一个月大点点,等到足月也是明年年后了。
这十个月哥哥替我多担待些,容我生了孩子,我就死心塌地的嫁去南厉,不说为西衡阔大疆土有多少助益,至少也可以保得两国边境平安二十年。
二十年后,哥哥为我孩儿安个闲散的爵位,让他平安喜乐的渡过一生就好。”
话里话外竟然浑然不提孩子的生父是谁,痴心如此,任是皇后也不由侧目,只说公主成了傻姑娘,段瑞芷也笑着受了,等到无人时才痛苦出声来。
出了殿外,皇后都忍不住问皇帝:“陛下真正不知公主所倾何人吗?”
皇帝的脚步只有稍微停顿,继而前行,风中也只吹来他的只字片语。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周太尉如今已经是四朝元老,朝中威望甚重,如果再将太后的掌上明珠嫁之,这不是如虎添翼么?若周太尉是个聪明的,只等皇帝彻底掌权后能够功成身退,善能保得周家百世荣华;若是不然,公主嫁过去到头来也只是落得夫妻天各一方,母子分离罢了。
横竖是瑞芷自己选的路,皇帝为了留下自己的儿子,自然也只能送自己妹妹去那虎狼之地了。
再回首往日,皇帝既然也生出些天家无亲情的感慨,遂如了公主的意,对外只称公主身子不愉,被太后接去深宫调养,只待和亲之时再出宫门。
☆、87
昔日战火纷飞的皇城不过几个月又恢复了繁华,商街店铺重新整顿开张,民居修葺,各大官宦世家也开始重整旗鼓。
太后陈家因为太子即位,更上层楼,府里原本更该喜气洋洋才对,只有军中将士知晓,天下以定,陈家却要迎来另一场腥风血雨。
陈老太君萎靡的靠在榻上,面色青黄,眼眶浮肿,比太子登基之前还要憔悴。
陈老夫人刚刚从宫里回来,也陪在一边唉声叹气,抹了抹眼角的泪道:“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只说昌儿心如古井,没有求生欲·望,故而久病难愈,再拖下去……”
说着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老太君越发烦闷,只道:“还没到那一日,你哭什么,平白的咒他吗?”
陈老夫人赶紧抹干净泪,看向老太君:“不如,我们尽快给昌儿定一门亲事,去去秽气,冲冲喜?”
她窥见老太君的眉目有丝松动,趁热打铁道,“当初我就说不要他从军。
兵营那是什么地方,就算是禁卫军那也是在刀山血海里面拼前程!
他堂堂世子,又不是寒门,去与那些人争什么权,安心做个逍遥自在的皇亲国戚多好,横竖皇后也是我们陈家的女儿,能够保他百年荣华。”
老太君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你以为昌儿是什么身份?庶子让你教得随遇而安就罢了,连嫡子你都不让他去拼搏一番,让我陈家以后怎么在朝中立足?”
“我们家联姻那么多,出了事儿,还怕没人为陈家说话吗?”
陈老太君猛地将茶盏往茶几上一掷:“说你是个目光短浅的你还不信!
你以为联姻朝中大臣就够了吗?他们自家也有自家的立场,也要追逐自家的利益。
不说旁的,三公之位迟早要换人,如果国舅也想要争那位置,别的亲家也要争,你说他们是帮自家人还是帮你那夫君啊?你以为联姻就可以保得陈家立世不倒吗?你以为前朝没有实权,皇后的位置会一直是我陈家的人在坐吗?别人家没女儿了?别人家的女儿就真的不如我陈家的?”
一连串的问话出来,直让陈老夫人哑口无言。
半响,才哭道:“可去争有什么用?昌儿就是替皇上掌了禁卫军,这才闹得如今半死不活,再多的赏赐也换不回我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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