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来已经到了颖城了,颖城呵……难怪此处如此萧瑟苍凉,终是饱浸了将军热血的土地,终是掩埋了烈烈战魂的黄沙。
“夫人您不知道吧?这颖城可是个古迹哩!
当初皇上和钱王就是在这儿交锋,而那个钱王还派了使节来求和,说要划江而治哩……”
车夫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将由说书人这儿听来的,巷子里传颂的全都讲了出来,”
您不知道,那钱王是个昏君,而且还是个怕死的孬种!
那个兰裘生,抢人家的老婆、霸人家的田地、还放火杀人,这种该油煎刀砍的人也能当个大臣?那狗皇帝真是瞎了他的眼!”
车夫愤愤地说着,那神情,似是也遭过兰裘生的劫。
“他也死了。
腰斩弃市。”
兰裘生一直就是这样子的人,可是,如果不是她,只怕他也得不了这样的势,作出这样的歹吧。
她望着越来越挨近的城,这片已呈安宁的江山,曾经的疮疤正在渐渐恢复,可曾经的伤痛呢?似乎并不那么容易忘去吧。
“哼!
活该!”
车夫狠狠啐了口,但到底还是老实人,咂了咂唇,气便也平了下来。”
他死的时候倒也可怜,全家老小六七十口人,全都一起死。
那小儿子才圆桌那么高,巴掌大的小脑袋,也跟着……唉!
要说起来,还不都是那个昏君的错!
干嘛要找这样的人当大臣!
嗯……他唯一的好大概就是用了平澜军师,啊,不!
是右仆射大人!”
那车夫复又笑起来,爽朗朗的,”
在她手里,总算把同西给夺回来了!”
她听得一怔,这声‘平澜’叫得极为爽朗,仿佛是久违的明快。
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从未有人提及,而这一个月终于有人这么唤她时,那潜抑在声音里的压抑,仍是相随始终。
此时如此爽朗而不带芥蒂的唤声,她真的许久都没有听过了。
听他提及同西,她很浅地扯了扯嘴角,”
夺回了同西,可是却让北地的百姓赋税压身,让北地的男儿死伤十中八九,这样的人,又有哪里好?”
“这又不是她的错!”
车夫极为维护,忍不住争了一句,”
那税又不是她加的!
人死得虽然多,但那是打仗嘛!
那年头,哪儿不在死人!
如果突利打进来,每年都要死上一批人!
你是南边的人,一定不知道这儿有多苦!
唉,一个女人,总是不大懂这些打仗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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