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裁出真国色,寒玉妆点赛倾城。
春风拂露香染衣,月明清夜奏长笙。”
我微微一笑,看六爷神情也似颇为赞许。
“内子拙作,班门弄斧,见笑见笑。”
姓秋的似乎这时才惊醒过来,连连说,“下官惭愧,下官惭愧。
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吟出如此佳作,夫人之才秋某佩服……好个‘月明清夜奏长笙’,吉兆,吉兆啊……”
宴至中途,我便偷偷溜了出来。
应酬宴会总是让人烦闷又无聊,整个园子里大多数人都在忙,于是我只好再次擅闯禁区,毕竟那儿清静得让人无比喜爱。
我站在水纹湖畔,斜靠着已抽出嫩芽的柳树,夜风徐来,柳丝儿在颈间一拂一拂地,轻轻地柔柔地,有点痒,很是惬意。
虽然三月中旬的天还是很冷,但那种冷中又透着暖意的风让人仍是感觉十分舒适,春寒嶛峭在这里是感觉不到的。
修月,张烟有孕的事总算是定下来了。
其实这事在六爷还未回来时我便已知晓,本来就要告诉枕霞了,是我压下了。
在这个府里,我总觉得就算是小心再小心也是不易,六爷回来,应该无人敢明目张胆地动什么手脚吧。
想到六爷,又想起在书房时他那种悲怆的语气,似是想起了什么。
那一刻,六爷的背影让人忍不住地想怜惜。
什么原因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冷极的声音,我一诧,是六爷?!
我惊愕地回头,六爷,他……不是应该还在宴会么?
六爷冷眼看着我,“这是第几次了?”
“呃,奴婢知错,请六爷责罚。”
我低头,直觉六爷心情并不好,看来今儿是个霉运日。
长时间没了声音,我奇怪地抬头,却见六爷看着湖面出了神。
那神情似是怀念,似是哀伤,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轻轻抚住胸口,想说话,终于还是忍住。
他看着那湖,像是一个儿子看着母亲,向来冷冽的眼神柔和地像要沁出水来。
那是一种幽静深远的感情,让人心震动。
“……这湖底建着一座坟……”
六爷轻轻地说着,仿佛梦呓。
我看着他,不知该不该出声。
“平澜,你会助我打下这个天下么?”
六爷回过头,朝我极淡地一笑,很淡,却很真实,那笑里有一种波澜在涌动,明明滟滟,竟似有种魔力,让人不能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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