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日里听小丫鬟们讲的差不多,南枝原本还以为是有夸大的成分,如今看来是着实闹了一场。
“去将三老爷叫过来,便说我得了好茶,请他来品品。”
齐敬堂说着便将手中最后一点鱼食捻进缸里,几尾红鲤跃出来,水珠在西斜的日头下泛着粼粼的光晕。
圆石听命退下,走之前还朝南枝打了个招呼,齐敬堂远远地便见南枝默不作声地立在那儿,瞧着脸色不是很好,他招手让她过来。
待她到了近前,抬手将她下巴一抬,便见她面色疲惫,脸上是强打的精神,还敷了薄薄的粉,大概是她平日习惯素面朝天的样子,很少上妆,那粉敷的实在算不上好,他指腹在她眼下轻轻一抹,便瞧见她眼底的青黑。
“出息。”
他往她额头上推了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南枝捂着额头,不明所以地看一下齐敬堂。”
“去煮茶。”
齐敬堂的语气更不好了,南枝不知他哪里来的火气,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自然乖乖去煮茶。
三老爷也很快便赶了过来,其实按理说齐敬堂是晚辈,要见三老爷也该是他去三房拜访才对,只是如今齐敬堂是侯爷,又素来看不上三老爷那窝囊样子,不肯给他体面,不过比起被打压得厉害的二房,三房也已算过得很好了。
南枝将茶端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在下棋,三老爷有心事,明显有些惴惴,心思也不在棋盘上面,见来上茶的是南枝,接过茶道了声谢,再不敢多看她,心慌得更厉害,毕竟齐敬堂无事从不找他。
他原本觉得儿子要的不过是个丫鬟,没将此事当回事,现在细细去想,却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合三叔胃口?”
齐敬堂话语很轻,然而落在三老爷耳中,那语调便让他想起这侄儿当年回来那夜所做之事,一阵恶寒。
“怎会、怎会……”
三老爷察觉出自己的失态,猛灌了一口,呛了一声,人咳嗽了起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南枝撇过脸去,心里也不大瞧得上三老爷这窝囊做派,他好歹辈分摆在那儿,若是个明白的便该知道,不犯大错,齐敬堂不会拿他怎么样。
“三叔慢一些。”
好一会儿三老爷平息下来,神色讪讪的,实在挨不住只好先开了口:“昨夜是你五弟不懂事,我已狠狠教训了他,如今他也关在房中自省,三叔保证往后这此类事再不会发生,回去后我再好好教训他一顿,一定让他记住教训……”
齐敬堂落下一子:“五弟还是少年心性,易受人挑拨,既已罚了禁闭,三叔也不必苛责。”
“是,是……”
“只是我齐家家风严谨,搬弄是非的口舌之辈,我齐家容不得,宠妾灭妻之辈,我齐家亦容不得,府上的儿郎姑娘,还要娶妻嫁人,名声最要紧三叔行事时,也要为小辈们考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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