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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自是一夜没有睡好,翻来覆去了半夜,才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待再睁眼时,只觉脑袋昏昏,又见外头天色大亮,起身下榻叫了小丫鬟进来:“什么时辰了?”
“约莫有辰时中了,南枝姐不必急,公子已去衙门了,他吩咐了不必叫你起来,早晨是紫苏姐伺候的。”
南枝谢了声,神思不属地洗漱拾掇了番,又觉腹中饥饿,想着去小厨房领碗白粥。
侯爷不在,府里的丫环婆子便松散了许多,她这一路上倒听了不少八卦,她听了一耳朵,有说三房昨晚吵闹的事,也有说,老夫人娘家的谢表小姐接到府里住了。
又听有婆子说:“听说大夫人那边下午也要将娘家的外甥女接过来。
瞧着都是替咱们侯爷议亲准备的,老夫人和大夫人向来不和,两位表小姐在同一天接进府里,我瞧着跟打擂台似的。”
“我还听说大夫人前些日子特意将要为侯爷议亲的事散了出去,这日子不少世家夫人来府上拜访,马上便是老夫人的寿辰了,大夫人又透出了意思,摆明了是要在老夫人寿辰上相看,可不得把老夫人怄坏了,摆明了不想让那谢家的表小姐进门。”
“不是说大夫人也将娘家的外甥女接过来,怎么又想着相看别家的小姐?”
“这我倒是不明白,保不齐是两手准备,毕竟大夫人娘家不算显贵,又说接来的又是个庶女,做妾也是有可能的,只怕铁了心不想要让谢家小姐进门,可不得两头张罗。”
说着又叹道:“瞧着侯爷这些年便要大婚了,也不知娶进来的新妇是个什么样的,好不好相与,待夫人娶进门,那南枝姑娘也要被抬做姨娘了吧,三房昨晚的事你听说了没,闹得那叫一个凶,听说三夫人将三老爷的脸都抓花了,哎哟,待日后咱们大房新妇进门,姨娘再纳几个,院子可没这般清静了。”
南枝只做未闻,抬脚继续往前走,那两个婆子见南枝走过来,忙收了声,上前迎请道:“南枝姑娘,怎个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打发小丫鬟过来便是了。”
两个婆子笑呵呵地迎着,心里却打着鼓,生怕方才的话被她听到,起了什么麻烦事,南枝只是笑笑:“不是,眼下公子不在,我乐得清闲,拿碗白粥垫垫肚子。”
其中一个婆子殷勤,让南枝在外头等着,不一会儿便捧着个食盒出来,找个小丫鬟替她拎过去,南枝婉拒了,提着食盒往回走,待回到了屋里,食盒一打开,里头果然有白腾腾的热粥,并有几碟子小菜,想来是那婆子特意孝敬的。
南枝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小半碗的白粥,剩下的小菜给院子里的丫头分了,她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着呆,果然见镜中的自己神色疲惫,眼底有掩不住的青黑,便取了粉随意遮了遮。
打开妆盒将昨晚那只芍药流苏簪拿到手中看了看,又搁了回去,半晌也提不起精神来,其实自那夜开始她便明白,她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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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敬堂今日回来的时辰还算早,衙门里的事不多,他毕竟不似那些低微官员,成日要点卯熬时辰,公务少的时候,还算得闲。
南枝磨磨蹭蹭过去伺候的时候,齐敬堂已换好了燕居袍,站在窗边儿处,随手往缸里撒些鱼食,长随圆石正同他回禀着三房昨夜的事。
南枝有些惊讶,他竟然会关注三房的事,便支着耳朵听了些圆石的汇报,原来那晚家宴后,三夫人回去便气得将儿子骂了一通,觉得疑惑,即便儿子这么多年都惦记着,却怎么在此时突然生了胆子,朝齐敬堂讨要南枝。
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有两个小丫鬟故意在自己儿子面前嚼碎嘴子,故意说些侯爷将要议亲,南枝那般绝色,日后无论哪个主母进门,只怕都容不得她,最后难免是个被打杀的命,诸如此类的话。
大夫人一查便查到柳姨娘头上,顿时火气直冒,带着仆妇便冲到柳姨娘那儿生生给了她好几巴掌,三老爷也赶过来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却仍旧偏帮着柳姨娘,骂三夫人没管好儿子,几人大半夜打闹起来,直到天明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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