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来找江纵要联系方式的人又多起来,都被江纵礼貌拒下。
齐向然一边喝酒,一边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辛辣冰凉的酒液到了胃里,烫得要起火。
这种把烈酒当白水的喝法当然不成,齐向然却毫不在意,灌酒的动作甚至带着点焦躁,到最后他手抖得连倒酒都对不准杯口了,江纵才起身,把酒杯从他手里拿开。
齐向然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像坠在那上面,“觉得恶心么?”
他问江纵,“这些打男人主意的男人。”
江纵垂着眼睛看齐向然,看他在昏暗灯光下黝黑绵软的头发,还有那个小小的发旋。
他攥着自己手的力气太大了,大得都在颤,像攥一张浮板,一把救命稻草。
仿佛但凡只要自己轻轻一撒手,下一秒他便会立即神灭形消。
齐向然抬起头,用一种湿淋淋的目光注视他,再度问他:“恶心么。”
激光射灯突然狂躁转动,周遭尖叫声又像浪一样掀起来,拍得人要头晕目眩。
已经到达夜场气氛的最高点。
齐向然的注视始终没有挪动,是一种倔强的执拗、胆怯的恳求,和惴惴的强硬。
他不罢休地盯着江纵,湿淋淋的目光也会灼人。
他一定要这个答案。
“不会。”
片刻后,江纵说。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齐向然的头发,的确是绵软的,他轻声说:“不会,然然。”
得到答案,齐向然懵懵地“啊”
了声,然后长出一口气,脸上绽出一个满足的笑来,汗涔涔、酒醺醺,他松开攥住江纵的手,轻而慢地,人有些泄劲地往后倒,像因为尝到甜而终于卸下重担。
他醉了,齐向然想,这酒也太烈了点。
下一刻他见到江纵在他面前单膝蹲下,一个宽厚结实的肩背,像大山。
都不用江纵提醒,齐向然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肩,像小时候做过好多遍那样,乖顺地爬上去,把脸埋到江纵颈窝,安心地蹭一蹭。
久违的熟悉温度和气味让他顿时昏昏欲睡,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大脑不是被酒精麻醉,而是被江纵麻醉。
他呼吸闷在江纵的身体里,他叫他:“江纵。”
江纵低低“嗯”
了声。
他轻易将他背起来,空出一只手去拿桌上齐向然的手机。
“江纵——”
齐向然又喊。
“干什么?”
江纵往外走,手掌牢牢托住齐向然的腿根。
齐向然手臂收紧了点,将脸在他肩上换了个方向,嘴唇轻贴其上,呼吸湿漉漉喷在了江纵的颈间,有点黏黏糊糊的劲儿。
他轻轻闭上眼睛,声音糯糯的,好久才说。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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