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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3页)

伤口下面又是一个伤口,旧的,是他刑过的地方。

那个旧伤不长,也不宽,只一个浅浅的疤,寸尺来方,一道弧度横在那,死肉如夏日饱满的樱桃。

长死的疤痕中央有个虬结起的极小的肉突,中间留了个泛着湿濡的细孔,再往下去,便什么都没有了。

平滑如丘,一刀利落。

这一刀,换来了所有的一切。

白隐砚抬起眼,符柏楠向里偏着头,双眼闭得死紧,眉心抖着,浑身紧绷。

他鲜少,甚可说从未将惧表现的如此明显。

于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白隐砚落下眼,将他后腰垫高,取来清水先略微清洗了周围,接着用烈酒净手,浸湿软巾,淋上了伤口。

“!

!”

剧痛袭来,他浑身绷得更紧,床头的绳结被拉得近乎崩断。

白隐砚抑着嗓子喘了口气,又用酒淋了两次,许多东西随着它纷纷而落,脏污,凝血,皮肉,但肌理中的脓血没有洗干净。

她压住符柏楠打颤的双腿,伸手轻挤了两下,出来了一些,可还远远不行。

再要用力挤,她不敢了。

师父说过,大伤挤压必有虹吸反应,脓血倒流入体,血行受污,到时只有一死了。

她停下来看着那伤,抬起眼时刚好和符柏楠望来的视线相遇,他面色苍白,浑身是汗。

他无法言语,而她不欲言语。

“……”

无声与无声相撞。

半晌,白隐砚忽然笑了一下。

她转身下床去倒了一大碗酒,喝下半碗,漱了半碗。

然后她走回来,扎好发,在符柏楠震惊的目光中——

俯下了身去。

夏典中有个词语,叫做吮疽舔痣,用以讥讽溜须拍马的贪墨。

他们是为溜须拍马。

那她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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