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说道:“你私自查案,和将此事上奏给朝廷,父皇派人重查此案是完全不同的。
从逼死栾小姐的情况来看,幕后真凶穷凶极恶,你和朱守谦招架不住,查案不成,反而会深陷危险,我不会看着你涉险的。”
徐妙仪目光一冷,“我要把我绑回南京吗?”
朱棣一怔,说道:“我会陪你去绍兴谢家老宅,寒山寺出了人命案,加上之前谢家老宅离奇死亡的案件都和十年前谢再兴案有关,父皇肯定也会关注此事,他会派人好好调查的,必定给你和朱守谦一个答复。
但之前你们千万不要冲动,意气用事,惹得父皇震怒,就——”
徐妙仪打断问道:“如果当年是皇上做错了呢?他会承认吗?”
朱棣脸色一沉,捏了捏拳头,说道:“妙仪,你僭越了。”
徐妙仪冷冷一笑,说道:“我身上一半谢家的血脉,我亲眼看见母亲惨死在面前,对于你而言,只是一桩旧案,对我而言,是一生的羁绊。
你要避讳是吗?为长者讳、为尊者讳、为父母讳,你是亲王,就凭着这三点,你我的矛盾就不可调和,所以放弃娶我为燕王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徐妙仪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妙仪!”
朱棣大声叫道:“你刚才说亲眼看见母亲惨死在面前,所以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是在装失忆,故意不和父亲相让,是因为你怀疑父亲,甚至怀疑我的父皇?”
啊!
一时冲动,说漏嘴了!
徐妙仪暗道:不过再掩饰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揭穿就揭穿吧,反正道不同不相为谋,短暂的好感和心动之后,他们终将会沦为陌路人。
徐妙仪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走出画室,下了楼梯,朱棣看着徐妙仪的身影消失在寒山寺重重飞檐下,之前他只是猜测妙仪是假装失忆,这一次冷不防得到了她的默认,心中却是无比的失落。
内敛的他好容易鼓起勇气表白、甚至放下一切去追求他所爱的人,期盼她能回应他的爱情,答应他的求婚,从默默暗恋,到表白心迹,到主动追求,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那么义无反顾,就当他自以为一切都很顺利时,却触不及防遭遇重创。
他似乎能够看见心中的爱情之火如风中之烛,岌岌可危,好像随时都能被吹灭……
☆、第103章另辟奇径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徐妙仪看着栾小姐画的中年男子画像,眼里全是仇恨的怒火。
方才她激动之下,透露出了当年亲眼看见母亲为了她有机会逃跑,毅然自杀的场面。
其实是受了栾小姐之死的刺激,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慢慢清醒的栾小姐肯定是被这个中年男子胁迫自杀的,而栾小姐心中唯一的牵挂就是弟弟栾八郎。
牺牲自己,以求最爱之人能够有一线生机,和当年母亲小谢氏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栾小姐被胁迫自杀封口,无法言明,无奈之下用画作隐晦的指出了凶手。
徐妙仪在画像的那一刻,就做出了这个推断,因为她亲身经历过相似的困境,母亲用簪子捅穿颈脖,鲜血喷涌和情景和今早亲眼看见栾小姐纵身一跃跳下塔楼,半个脑袋都摔扁的血腥场面重叠在一起……
徐妙仪就像溺水似的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刚刚萌芽的爱情被淹没在滔天仇恨里,根本微不足道。
徐妙仪说道:“要画师照着描画像,每个驿站,码头都张贴悬赏告示,只要有人提供此人的线索来历,赏银五百两。”
徐增寿刚才被吓的差点坠马,此时脸色依然苍白,心有余悸,说道:“妹妹,五百两的悬赏太多了。
这是我们私人悬赏,大明开国至今,都没有人给出这个数目。
咱们父亲名义上半年的俸禄银都没有这么多呢,实在太招摇了,御史说不定会为此弹劾父亲的,听哥哥劝,改成一百两吧。”
徐妙仪被愤怒和悲伤占据,没有考虑到这些,她微微一怔,说道:“好吧,我听二哥的。”
徐增寿受了惊吓之后,根本不敢看栾小姐摔碎的尸首,也不敢进塔楼,怕被冤魂缠身,他在佛堂瘫坐在蒲团上,听了半日和尚敲木鱼念经,心脏才稍微平静下来。
徐增寿觉得妹妹从塔楼出来,情绪就一直不对,他命手下拿着画像出去办悬赏事宜,还要知客僧传了一桌子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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