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我辅佐你父皇,对手只有隐太子和巢王这一党,只要诛此二人,大功便可告成!
可现如今,你看看你这些大哥,太子、魏王、吴王,甚至是那个远在齐州的齐王,哪个是省油的灯?”
“舅父不必多虑。”
李治反倒劝慰起长孙无忌来了,“目前朝局是挺复杂,不过以我看来,形势应该很快便会明朗了。”
“哦?”
长孙无忌大感兴趣,“此话怎讲?”
“原因我刚才已经说了。”
李治笑道,“愚人之道阳,那些把自己全都暴露在明处的人,又岂能长久相安无事呢?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决出一个胜负。
到那时候,局势不就比现在明朗多了吗?”
“那他们在那儿决胜负,你做什么?”
长孙无忌故意直言相逼。
“我吗?”
李治深长一笑,“我就在这安仁殿里,老实做人,安静读书。
鬼谷子先生说了,‘天地之化,在高与深;圣人之道,在隐与匿’。
我就学习天地与圣人,躲着就好,不跟他们瞎掺和!”
长孙无忌哈哈大笑:“老这么躲着,好像也不是办法吧?”
李治淡淡一笑:“对了舅父,我前天读到刘向在《说苑》里写的一个小故事,挺有意思,我说给您听听?”
“好,我洗耳恭听!”
“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
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顾知黄雀在其傍也!
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
舅父,这个故事您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听完,不禁拊掌而笑:“妙,甚妙!
那你说说,你那几位大哥,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呢?”
“我不知道。”
李治摇摇头,表情看上去纯真无邪,“我只知道,我不会在树上陪他们玩,那多危险!”
长孙无忌忽然收起笑容,身子前倾,下意识地压低嗓音:“照你的意思,你就是树下那个人喽?”
李治看着长孙无忌,依旧一脸纯真:“我就是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孩子,不敢上树,当然只能在下面玩玩小弹弓喽!”
长孙无忌和他对视了片刻,然后重重拍了下书案:“好!
既然你心怀此志,那舅父便陪你一块儿,跟他们玩!”
李世民赐给李恪的宅子,位于亲仁坊的西北隅,若从府邸的北门出来,往右一拐就是东市;若从西门出来,便是笔直宽阔的启夏门大街,往北过两个坊可直达皇城,过四个坊便是宫城,交通非常便捷。
这座新赐的吴王府,虽然占地面积不如魏王府大,但殿阁之富丽、装饰之华美却也不遑多让。
是日午时,两驾不起眼的轻便马车先后从东市方向驶来,从北门悄然进入了吴王府。
两驾马车之前都在东市转悠了好几圈,显然是为了防止被人跟踪,而且各自抵达吴王府的时间也间隔了一刻左右,明显也是故意错开的。
第一驾马车上,下来了一位脸膛黑红、眉毛粗浓的大汉,一身商人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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