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大为震惊,愣了半晌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某方才说了,闲来无事,便把殿下身边的一些朋友都跟踪调查了一遍,结果发现,这一个月之内,杜荷与太子在各种场合秘密会面,至少达五次之多!”
李泰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怔怔地坐回榻上。
苏锦瑟又和杨秉均对视了一眼,对李泰道:“殿下,杨秉均这份礼物,分量不算太轻吧?”
李泰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才看着杨秉均道:“你就先在府里住下吧,一应所需,都由锦瑟安排。
不过你要记着,千万不能见任何人,更不可在府里随意走动,做任何事情,都要事先经过本王同意。”
“这是自然。”
苏锦瑟笑道,“他要敢不老实,奴家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多谢殿下收留,杨某感激不尽!”
杨秉均俯首一揖。
这几日,吴王李恪与玄甲卫联手搜捕杨秉均,几乎把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不但查遍了城内外的每一处客栈,而且在所有里坊都张贴了杨秉均的画像和悬赏告示,在鼓励举报的同时,还以连坐法警告坊民互相监督,不可放过任何外来可疑人员。
眼看杨秉均就要走投无路、束手就擒,冥藏先生王弘义便当机立断,命苏锦瑟把杨秉均藏进魏王府。
此举显然对魏王极为不利,所以苏锦瑟犹豫着不敢答应。
王弘义说,现在只有魏王可以保住杨秉均,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
苏锦瑟问什么好处。
王弘义说如此一来,魏王便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从此他跟咱们便彻底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只能对咱们死心塌地。
苏锦瑟真心不想用这么阴狠的招数逼迫魏王,可她也知道,养父这一手,在江湖上就叫投名状,是彻底跟魏王捆绑在一起的最好办法。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么做显然对组织有利,加之父命难违,最后也只好答应了。
太极宫的西面有一座安仁殿,前有安仁门,背倚南海池,周围建有殿墙,自成一座小宫院。
时年十五岁的晋王李治便居住在此殿。
长孙无忌的办公地点在门下内省,值房就在太极殿东边,平常公务之余,他只需穿过几个宫门和几座殿阁,不消片刻便可走到安仁殿。
这一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长孙无忌闲暇无事,又径直来到了安仁殿。
殿里的宦官宫女早已跟他熟稔,见过礼后,便告诉他晋王殿下在大殿西边的偏殿里读书。
长孙无忌走进偏殿的书房时,看见李治正静静坐在案前,独自微笑,案上放着一卷书。
“雉奴何故独自发笑?”
长孙无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舅父来了?”
李治打着招呼,“我在笑那天,父皇召见我们兄弟三人的事。”
那天的大致经过长孙无忌也听说了,知道李治因老实仁厚出了糗,还被皇帝责备说过于柔弱、缺乏担当。
长孙无忌以为此刻李治是在自嘲,忙道:“雉奴,你年纪还小,不必跟几位兄长去争风头,很多事情现在不会,可以慢慢学,不必自惭形秽,更不必妄自菲薄。”
“舅父何时看见我自惭形秽、妄自菲薄了?”
李治笑着问。
“那你刚才这是……”
长孙无忌有些不解。
李治笑了笑:“舅父以为我独自一人在此发笑,是因自惭形秽而自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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