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他并不属于这里,假使脑袋一热真的加入了组织,天知道蝴蝶效应下会引什么变量,这个险他不能冒,也不敢冒,还是让这条线继续遵循着它的原有轨迹就这么展下去吧,他就不过多掺合了。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两人又继续交谈了良久,但多是顾一白在那絮絮叨叨,江浩然更多时候还是充当一名听众的角色。
对于这个时代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他是满怀崇敬,高山仰止的。
有这么一个机会近距离聆听前辈的教诲,他也算不虚此行了。
别忘了,他曾经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共产党员呐!
所以这种时候,贸然提出什么要求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再者说了,刚救人就立刻提出要求,未免有挟恩图报之嫌,万一让顾一白误会他别有用心,那反倒弄巧成拙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必细表。
……………………
半个月后,当搜捕的风声彻底消停后,久住唐公馆的顾一白终于坐不住了。
尽管他当日成功走脱,但上海地下党组织还是不可避免地遭受了重大损失。
显然,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有预谋、有组织,有针对性地围猎行动!
换而言之,上海地下党组织内部必定有人背叛了信仰,出卖了组织,而且不难推测,此人身份极度敏感,地位举足轻重。
至少绝不会低于顾一白!
否则,敌人纵然捕捉到了什么线索,但是以隐蔽战线工作的严密性,也断不可能对我方人员动向、身份信息了如指掌,并展开针对性的抓捕!
所以顾一白此刻岂止是坐如针毡,他简直是心急如焚!
当然,事已至此,已经造成的损失是无可挽回了,但因此引的连锁反应,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却需要有人站出来消除处理!
而顾一白作为红党在上海地下情报站的负责人,自然是责无旁贷。
然而,其此刻在上海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不能够也不适合再继续抛头露面。
当务之急,却是要尽快赶回延安,协助组织,挖出潜藏在上海的内奸,重新建立隐蔽战线,搭建修复情报网络,再度打开上海情报工作新局面。
“江道长,您在吗?”
既然打定主意离去,顾一白随即也不再耽搁,径直来到江浩然的住处,并敲响了他的房门。
于情于理,就算要走,走之前,还是要和东道主,同时也是他救命恩人的江浩然打声招呼的,总不能不辞而别吧?
“是顾先生啊,那快请进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音,也不见有人开门,但房门却自动打开了,顾一白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径直向里走去,一眼便瞧见了盘坐在蒲团上,不知是在打坐还是在修炼的江浩然。
“江道长,我……”
“顾先生这是要走了吗?”
江浩然截口问道。
“道长真乃神人也。”
顾一白先是赞叹了一句,紧接着又道:“感谢道长及唐先生近段时间以来的盛情招待,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今外面风声渐止,顾某人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理当如此。”
江浩然理解道:“顾先生心系革命,胸怀天下,自然是不肯耽溺富贵,贪图享乐的,不过既是离别,总也该践行一番,教我聊表心意才好。”
“唉,于情于理,顾某人本不该辜负道长的美意才是,但眼下情状危急,势如累卵,却是一刻也耽搁不得了,不妥之处,还望道长多多海涵则个。”
“诶,先生何出此言,事有轻重缓急,择其重者先为之,其不重者后为之,我江某人还是分得清什么是轻重缓急的,只是……”
说到这里,江浩然语气顿了一顿,似有难言之隐。
“道长有话但讲无妨,你我之间,毋需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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