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萧嵩走了一小会儿就叫苦不迭,嘉楠才正色道:“不止今日,明天、后天、大后天......连着好多天都是这样的路。”
萧嵩听她这么一说,脸都皱成了一团:“姐姐!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母后!”
“回不去了!
豫庆你听好,父皇母后都顾不上咱们了,宫里也回不去了!
后面还有无数的追兵,等着追上咱们,要了咱们的命!”
“姐姐知道你听不懂,没有关系,以后你慢慢儿就懂了。
现在,还让让雁大人抱着你,若是脚麻了,也可以让雁大人放你下来走动两步。
不可以再任性胡闹了,可听明白了?”
萧嵩并没有听很明白,但他一向知道长姐虽然疼爱自己,但若是认真说什么事,自己再怎样撒娇耍赖都是没用的,撇撇嘴,还是让廷雁把自己抱了,闷声不吭。
随行的乳母戴氏是嘉楠特地挑过的,与先前处置过的那一个不同,戴氏一向是不怎么多话的,做事却十分利落,待萧嵩也不是一味骄纵,故而这次出行,嘉楠单单只点了她。
乳母戴氏见萧嵩安分了,拿了两块干酪递给他道:“殿下觉得不好玩,就吃点东西吧。”
萧嵩到底是小孩子,肚子也确实有点饿了,有了东西吃,也就又慢慢高兴起来。
山林间天黑的早,不知不觉日光就暗下来。
廷鹤与垣钧商议道:“山路难行,有闽王在手,一时间倒不急于赶夜路,还是早些寻个地方扎营才好。”
垣钧点了点头:“大人放心,咱们入山之时,我已经命人头前探路,看天色也应该快要回来了。”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前头林间出来一个黑脸青年,一副山民打扮,背上背了弓箭,手上提了一只野鸡,肩上还扛了一只狍子。
廷鹤等还在疑惑,惠和卫中已经有两个小兵迎上去,亲亲热热喊了一声“武海哥!”
,一个替他接了野鸡,一个接过狍子扛上。
那武海走到垣钧与嘉楠面前,见礼之后略有些兴奋的说:“前头大概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有个无人的荒庙,虽然破败了,幸而屋舍还是完好的,二位殿下不必露宿了,外头的平台尽够咱们扎营的。”
垣钧擂了他一拳道:“你脚程按说比咱们快了不少,既然山庙只小半时辰的路途,这中间你去哪儿了?”
武海抱着胳膊往先头那两个小兵抬了抬下巴:“找好地头,我担心附近就有人居住,走了了风声岂不惹事。
就又往周遭转了一圈儿,都没有人烟,那山庙也没有厢房,只有一个小小的宝殿,想来从前也是不住人的。
这才回来了,这既然我武海在山里转来转去这好半天,哪儿有空手而归的的道理。”
又走了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了一个荒庙,此刻天色已经擦黑,垣钧禀报过嘉楠,便命就地扎营。
惠和卫虽然没有实战过,日常操演拉练都不缺,奕桢所给的操典里如何扎营这一项写的十分精心,众人练过无数次,虽然是仓促入山,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闽王萧弼一路看来确实越看越是惊心,若是青影卫统领一路安排,倒也罢了,皇帝身边的亲信原该有这个本事。
但他现在看来,竟然是惠和公主卫在主导,小小一只公主的亲兵,统领完全是个无名小辈,不管是小卒的手下功夫还是那个垣统领的行军调度,一切都既有章法,又有条理。
以前听说什么惠和公主卫,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怎么她手下竟然是这样一队人!
更难得青影卫似乎对嘉楠的安排也十分服气,并没有要与惠和卫较个高下的意思。
萧弼靠在墙角上,闭着眼,渐渐把连日来的事情梳理了一遭。
京中传来华氏害死太后的消息,他第一个反应是荒谬!
华家的荣华富贵皆系于太后一身,他们怎么可能自毁基石!
因而当华兴卓联系上他,又花言巧语描述了种种未来,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都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凭什么萧弘就要君临天下,他萧弼就只能囿困于闽州僻地!
华兴卓与他说太后曾三番四次的要召了他入京,又或者要赴闽州,萧弘只是一味的不许。
这萧弘要是当初没为了太子之位弄鬼,怎么会如此的心胸狭窄。
一个已经就了藩的王爷还能怎么样,二十几年没见亲娘面,他对太后的记忆已经太久远而显得有些模糊,但这让留下的部分记忆于是显得愈发的珍贵和甜蜜。
因而这突入其来的丧母之痛,更加勾起了他滔天的愤怒与更加深刻的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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