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故事里的孙祖却已尘归尘,土归土……
对于孙祖,萧平途能无动于衷,可对于奶奶的吩咐,他却难以拒绝。
对司徒魌的处置,他着实挣扎,可在挣扎中按照奶奶的吩咐于木柜中寻出相术大全,寻出阴相水葬术;在挣扎中,一边苦心孤诣领悟故事的深意,一边不顾辛苦地练习敕言、指诀。
如今,仍旧在挣扎中,却为避免夜长梦多,草草动手。
萧平途握上门把手,挣扎中、叹息中打开门。
教学楼里别的缺,废旧的课桌却多得很。
司徒魌静静躺在六张课桌竖向拼成的‘床’上,二十四根桌腿下方各包裹上黄色的符,符上残留黑紅色,那是凝固的血液。
这些黄符出自黄三峰,萧平途奉出血液点灵,使得与符心神相通。
非是萧平途嫌麻烦未弄出青箓,而是萧平途会画的符屈指可数,泰平道书中录的符箓才区区十数种。
按萧平途猜测,一则因泰平道书残缺,一则因泰平道书的符箓似乎另有奥妙,于紙上画符作箓,像是过渡,寥寥提及而已,未曾似道家的符箓种类繁多。
司徒魌躯体上盖着黑色的大罩,从头到脚将整个躯体罩住,大罩无起无伏。
若非黄三峰反反复复的检查,确认司徒魌仍旧活着。
当时听黄三峰讲,这时单独面对,萧平途始终觉着,‘活着’这个词用在司徒魌上,总有种怪怪的既视感。
捏指诀,朝卓掉点了点,二十四张黄符如有灵性,攀附在桌腿上灵动地跳了跳。
随萧平途手指朝下点了点,本像抓住猎物般包裹桌腿的黄符,蓦地松开,二十四张无分先后,一齐掉在地面。
小小的指挥,却大费精神,口中连吸烟,指诀连变,地上的黄符跳了跳,一个个仿佛乳燕,飞入萧平途摊开的另一手中,整齐地叠成一摞。
松了口气,擦擦汗液,萧平途翻手将黄符塞入书包中。
符上有血,心神相通,不仅可以再使用,如落入旁人手中,恰是施展秘术的媒介。
好好保管,这是黄三峰离开前一而再再而三郑重强调。
世间万般术,千奇百怪,血液毛乃至生辰八字,都需小心谨慎地保管,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如飞蛾入瓮中,生死难求。
符阵撤消,萧平途拉开大罩,仔細瞧了瞧。
司徒魌双目紧闭,双手紧靠体侧,锋利地指爪黑中透蓝,体外罩上单薄的衣服,当作遮羞之物。
衣服未遮的地方看,司徒魌如初见时的模样,通体黑乎乎的,一眼则瞧出异状,非人。
“行僵魌,或者我该成你为司徒魌!”
萧平途慢慢开口,“如何处置你,我一直在犹豫,即使我一直按奶奶的吩咐在行动,学阴相水葬术的敕言、指诀。
我也知道,奶奶让我学的阴相水葬术,并非真的将你水葬,想必对你的状态有益无害。”
停在这里,萧平途目光闪烁,才又说道:“我听黄三峰提过,我、方芳以及你,在四象五方阵得四象通神,你主北属玄武,又能在百年前百年后有一席之地,肯定在孙祖武略与奶奶的谋划中有着重要作用。”
摸了摸脸颊,那里朱雀形影早已消失,“所以我知,我、方芳与你,都是棋子,都在谋划中。
所谓水葬,当是助益于你。
确实,我惯于听从奶奶的吩咐,我也朝水葬你的方向在努力。
但每当我回望操场时,我忘不掉那一个个成为毛僵又化为飞灰的村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