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并非认为人类在未知面前如同蝼蚁,事实上,在这场难以想象的灾难面前,每个还挣扎活着的人、曾经为人类延续而死去的人,都已足够伟大。”
他说到这,忽然支起身,去吻男人的唇。
殷夷渊僵了一下,手臂搂住他的背。
明明是他主动的一吻,但殷夷渊回应的力道却有些出乎意料地凶狠。
自他重病以来,殷夷渊对他始终小心翼翼。
可此刻,男人近乎惩罚性地碾过他的唇,又蛮横地闯进来尝他嘴里的味道,似乎平日里那些旁人难以窥测的情绪,都在忽然间爆发了。
他的睫毛沾上细碎的水珠,呼吸也变得急促。
忽然意识到,对方或许察觉了什么——
他才刚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听到男人冷沉的声音。
“无论基地里谁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劝说过你,无论你是否能听清楚它们的话,你都不能应答,不能交谈。
绝对不能。”
他的唇被放开,伏在男人胸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问:“为什么?”
很多年前,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所有听到他胡言乱语的人都当他是个疯子。
但是现在,基地明明已经确认了“它们”
的存在,为什么殷夷渊还是不肯相信他?
他喘着气,道:“我是基地里唯一能听到声音的人。
只有我有可能与它们交谈。
老师,你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学者,要承认这些颠覆科学常理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难,但是……”
殷夷渊忽然打断了他:“你的观测值只有1,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发生感染异化。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下一秒。
或许只需要一个开关,一根引线,一句回答。
“眠眠,”
殷夷渊抱住他,“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恒常的东西,接受未知、修缮已知是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做、并且始终在做的事情。”
“我唯一不能接受的事情,只有失去你。”
他怔了怔。
片刻,他感觉自己的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喉咙也有些哽咽。
“可你明明也知道……”
这世间没有永恒的相伴。
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够支撑太久了,他们总会分别。
殷夷渊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出去走走吧。
花园里的花开了,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
很漂亮。”
*
“基地全体观测数值仍在持续下降!”
“隔离中心已经满员了!
不能再收人了!”
“外面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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