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过了很久,老头子操起大铁钳子,从火堆里心翼翼夹出烧得通红泛白的金属罐,快步走到一个形同模具的石槽前,凝神定气,慢慢地倾倒,火红的金属罐口流出犹如火山岩浆般的液体,缓缓注入槽内……
“噗呲”
一声,这是金属燃烧的声音,一股浓白的烟雾急速升起,在空中缠绕,弥漫开来,老头子的上半身被白雾隐没,空中充满一股铜液融炭的气息!
他用钳子在火红的融液中搅动,把色泽不同的杂渣挑出来,反复观察着,最后,表情轻松地走出门去。
此时,华歌才发现,已经麻麻亮了。
在铜匠铺里做事,经常没日没夜的干活儿,食宿毫无规律,华歌并不觉得疲倦和辛苦,他不想被缺作孬种。
当初在琴剑山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如今辗转漂泊,莫名其妙来到这镇,他就没有被人正眼瞧过,不是今被路人指指点点,就是明遭人讥笑喝斥,几乎没有谁把他当人看,除了药铺的老医翁和黄花。
迥异的落差,心理无法平衡。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有点红肿的双手,不知何时,双手已经布满了红白交叉的疙瘩,只要一碰就疼痛,他没有在意,最近,疼痛的感觉并不陌生。
在这里一干就是三个月,夜以继日的劳动。
有时侯,只能以窗口的明暗颜色辨别白和黑夜,一到晚,除了劈柴禾,就是拉风箱,虽然有点累,但是华歌干活手快脚勤,任劳任怨,双掌磨出血泡,破皮流血,他也不啃气,用布条缠着,继续劳动。
刚开始那段时间,劈柴的黑汉子总是鼻孔朝,理都懒得理他,后来慢慢随和一点,华歌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不问也懒得吱声。
这糟老头子就是寒铜铺子的主人:老铜匠韩师傅,韩双喜。
韩师傅打造的铜器,无论镜子剪子还是厨器农具,深受人们喜爱,人称寒铜,叫顺口了以后,人人只知寒铜,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字叫韩双喜。
劈柴的汉子是徒弟,叫胡石,是师父取的名字。
这是简易的炼铜作坊,把收集来的破铜烂铁在火炉里融化成液态,把铜液倒入模具内,冷却后取出来,就是铜器雏形,然后打磨成精美铜器,就成为镇上的抢手货。
有时侯,华歌也被允许早点去睡,而有时会在睡梦里,被叮叮当当的脆响吵醒。
有一深夜,他被又吵醒了。
起床解时,发现幽暗的里屋墙壁上,缝隙内射出橘红色的光线……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咦……这里面有很大的动静,好像还藏着人。
华歌满腹狐疑,上前摸索着,感觉墙面有点奇怪,伸手摸索良久,墙壁好像是活动的,稍微用力一推,居然是一扇门,他犹豫半响,抑制不住好奇心,走进去……
嚯,这是一间暗室,好家伙,里面真是热闹啊!
火星四溅,铁锤飞舞,铁鸣铿锵!
随着铁锤的敲音,两条强壮的身影,淹没在焰火绽放,铺盖地之中!
这本是一家铜匠铺,却深更半夜暗藏着打铁!
华歌一看就明白了,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什么人!”
胡石警觉到身后有异,手中那柄硕大铁锤赫然横空扫来,沉重的锤头带着阴冷风声,已劈面砸到……就在即将劈开华歌脑门时,突然停住了!
差点吓尿了,华歌呆如木鸡,生怕稍微一动,锤头就砸下来了!
“无妨,是你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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