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感觉有点怪怪的,自己当初受到贾师宪的极力支持,才能顺利在宋国境内行纸钞,其中最要紧的一条就是朝廷允许以纸钞缴纳赋税,其价值与钱铢等额。
不过看宋主这架式,似乎还是没把纸钞当成钱铢,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痛。
程宗扬第一个念头是宋主手这麽松,会不会对纸钞的信用造成负面影响?第二个念头是:宋国官方对纸钞如此轻视,对和谈倒是件好事。
程宗扬一边转着念头,一边道:“东方曼倩呢?圣上不会真砍了他的脑袋,让贾相爷开心吧?”
廖羣玉摇了摇头,“圣上请出祖训,不得擅杀士人,以此劝住贾相爷。
随後夺了东方曼倩的官职,充任看班外殿直,命其在殿前执戟。”
又是执戟,东方曼倩跟这差事还真有缘分。
不过同样是执戟,汉宋两国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在汉国,殿前执戟是天子近侍,属於仕宦正途之一,出爲郎官,位登将相都毫无问题。
宋国崇文抑武,所谓的看班外殿直就是个大头兵,而且入了武职,一辈子都不能再转文职,等於仕途彻底断绝。
“这事闹的……我原来看着那厮有点学问,想着爲大宋招揽人才,没想到这这厮竟然如此狂悖放肆,全无人理!”
程宗扬肃容道:“贾先生,你替我写个札子,向圣上告罪,都是微臣识人不明之过。
东方曼倩那厮目无同侪,扰乱朝政,请圣上杀之以安天下!”
在廖羣玉面前坚定地表明了立场之後,程宗扬道:“这厮已经是条死狗,这辈子都出不了头,贾相爷该消气了吧?”
廖羣玉道:“不瞒程主事,那厮当初骂得王丞相称病,丁大全、丁渭等人纷纷去职,相爷还在背後很是夸奖过他,称其诙谐有智。
可这回的事,着实让相爷有些下不来台。
在下离开临安时,相爷尚且余怒未消。”
“理解理解,这样吧,会之应该已经回临安了,我让他花点心思,蒐罗几只上好的蛐蛐,给相爷赔罪。”
“别!”
廖羣玉连忙道:“相爷气恼之下,将府中的蛐蛐全放了,收藏的蛐蛐罐也都砸了,誓不再斗什麽蛐蛐。”
“这样啊……”
程宗扬心头微动,贾师宪要是真不再斗蛐蛐,那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老贾这人的名声,一大半都臭在这上面了。
“此事我虽然不知情,但毕竟是因我而起。”
程宗扬道:“廖先生看我该怎麽向贾相爷赔罪?敬献些款项,还是寻些善本图书?”
廖羣玉苦笑道:“钱就不用了。
圣上所赐的万金纸钞,相爷还不知道该怎麽花销呢。”
程宗扬听着连连点头,下面被贾文和暗暗踩了一脚。
略一琢磨,顿时回过味来。
当即道:“我钱庄里正缺纸钞周转。
相爷手中既然有这麽多纸钞,不若由敝行全额兑付爲钱铢如何?”
“这个……那就多谢程主事了。”
程宗扬笑道:“说哪里话!
相爷肯兑付钱铢,就是对我们钱庄最大的支持!
我感谢相爷还来不及呢。”
两人彼此相谢,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程宗扬斟上茶水,笑道:“圣上一番作爲,英主之姿尽显,又有贾相爷这样的大贤相助,羣臣相得,诚爲嘉话。
不知晴州那边,眼下是个什麽局面?”
廖羣玉摇头道:“一帮商蠹而已,重利轻义,贪得无厌,不足爲道。”
程宗扬仔细看着廖羣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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