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袁江不动声色地睃了眼盈兰所住的方向。
做梦。
回到怀瑾宫,顾清霜命人给袁江上了好茶来,屏退旁人,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些南宫敏的过往之事。
待得袁江离开,她一时也只让阿诗进了殿来,安静地自顾自思量该如何是好。
她瞧得明白,袁江方才话说得再客气,也不过是想对她利用几分罢了。
事情若成了,袁江还算欠她两份人情,而若不成、亦或她自己折在这事上,是指望不上御前能帮她的。
只是饶是如此,她也只能应下这事,与袁江站在一边。
否则一旦南宫敏得了势,她和袁江谁死得更惨都还说不准。
可仔细想来,现下想对南宫敏做什么也并不容易。
一来人根本不在宫里,二来皇帝挡在中间,有意将此事压下。
她若真做点什么让皇帝觉察了,必定牵涉甚广。
顾清霜便这样一语不发地坐了一上午,临近晌午时,多少想出了些眉目,吩咐卫禀“你去趟尚仪局,上尚仪女官得空时来我这里一趟。”
此后的好一段时日,宫中都并未因南宫敏之事掀起什么波澜。
皇帝似乎是真不打算接她回来的,全然不闻不问,就连与庄太妃也无甚交集。
只是袁江私下里告诉顾清霜,皇帝先后去过两次芳信宫。
芳信宫原是南宫敏住的地方,在她被废黜后就封了起来,再无人居住。
皇帝先前也不曾再进去过,此番一去,袁江拧着眉头告诉顾清霜“臣跟着皇上进殿,才见殿中放着一幅屏风。
每一面屏都上都是刺绣,绣的皆是皇上与她的过往之事,从孩提到进宫,应是她亲手绣出来的。”
他不必细说,顾清霜也猜得到皇帝到这样的绣品时,心中当有怎样的百感交集。
他与南宫敏之间,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如她这般深恨贺清晏的情形,有时冷不丁地想起曾经的甜蜜,心情也不免还有几分复杂。
又闻袁江咬着牙懊悔道“是臣大意了当时就该进殿去查一圈,见了这屏风,直接拖出去烧了,一了百了”
“大伴不必自责。”
顾清霜颔一颔首,“她既有心要回来,有没有这屏风便都迟早要回来。
大伴昔日若真将这屏风烧了,等她回来再同皇上提起,才真是覆水难收的麻烦。”
“娘娘说的是。”
袁江强自忍下几分愤恨。
顾清霜笑笑,又说“眼下她既按兵不动,咱也不好贸然做什么。
不过太后娘娘对她素来不满,若能想个法子让太后娘娘再想起她来,多少也要有点用处。”
现下的情形,南宫敏若谋划得宜,步步推进,皇帝念着旧情,多少要一分分心软。
可她既无动作,皇帝心里的那股劲儿便大抵也提不起来太多。
若太后再为昔年的事发个火,太后一进,皇帝多少要往后退一退。
于是两块锦帕便随着新一季的衣裳送进了颐宁宫去,太后正拿起来瞧,侍奉在侧的婉婕妤不经意地提起“咦臣妾瞧这绣工,像贵妃从前的手艺。”
彼时前来问安的顾清霜正在旁边抿着茶,听言不禁抬眸扫了她一眼,心下直感叹婉婕妤为了不让南宫敏回来也是豁出去了。
她明明可以只说“南宫氏”
,却偏偏要提“贵妃”
。
太后当时那样厌恶南宫敏,却还要眼睁睁地到她坐到贵妃的位子上,简直就是心里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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