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主,权臣,外戚,内乱,再算上加庸关外虎视眈眈的胡人,霍锦城是打小儿受教育,精读史书的当朝状元。
大晋眼下这局面,要何等天降圣人才能力挽狂澜啊?
骗不了自己一切都会好,慢慢总会过去,霍锦城双目直的喃喃,“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姜熙无声看他,满脸苦涩,兜头狠狠灌进杯酒,双拳‘呯’的锤在桌面。
骤然得知南方造反这等消息,霍锦城心思烦乱,简单跟姜熙聊了几句便提出告辞,姜熙亦理解,两人别过,霍锦城匆匆下楼离开。
准备回山聚众好生商量商量对策和未来!
!
他并不知,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人正在为跟他同样的问题烦恼且恐惧着。
——
晋江城,府台内宅。
知府周靖明坐在檀木红案后,双肘撑在案面,低头死死盯着上头的黄案文书,神色憔悴,双眼无神。
“广林……”
呆了半晌,他突然抬头,“朝廷要本官协调四里,平泽州之乱,本官,本官……拿什么平?”
他对面太师椅中坐着个四十多岁,手摇折扇的男子,闻言皱着眉,为难道:“明公,姜将军那旁,当真无有商量余地吗?”
“泽州之乱不过乱在群难民,人在多,亦不过乌合之众罢了,加庸关有守军十十万,随便派出些就能平了!”
他恭了恭手,劝道:“我知那姜企不过粗鄙武人,与他打交道是为难明公,不过,为解泽州之乱,救百姓水火,明公还需忍耐,且,泽州离咱们充州确实近了些……”
万一那边流民起了性,直接杀过来都没人挡啊!
!
他们是文官,手里除了百十来个官差外,没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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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险啦!
!
“广林当我不知事情严重吗?为劝姜企出兵,本官,本官……”
就差给他跪下啦!
周靖明一脸恨色,“他说甚边军守城,不得轻易调离,防胡人偷袭……当本官不知吗?如今寒冬腊月,既非春耕,又非秋收,胡人怎么会来?”
“本官在晋江城当了七年知府,就没见过胡人冬天攻城的??”
周靖明拍着案子‘啪啪’直响,气的眼眶都是红的,“无非便是拥兵自重,不尊朝廷调令,那是万岁爷的将士,哪是他姜家军,真真……不臣不仁的东西,该杀!
!”
“明公,不管姜将军如何行事,咱们确实危险……泽州乱民急行半月便能到晋江城下,哪怕不去平乱,咱们府……咳咳,城中亦不能没人啊!
!”
万一乱民真来了,没人怎么跑?邵广林苦口婆心,“泽州知府惨事就在眼前,明公要三思而行!
!”
还是好好去求姜企吧!
!
泽州知府——南蛮进北后第一个牺牲的官员,全家被暴民堵住杀尽,本人被砍成肉酱。
一听见他,周靖明觉得骨头缝儿都疼,“广林,你还不知我吗?这等情况,但凡能劝得姜企,我又怎么会在乎面子,实在是……”
什么法子都使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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