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黄昏,暑气难散,何未将门关上,端着从何家小院儿送来的冰镇酸梅汤,用调羹搅着,递到他嘴边。
“晚饭想吃什么?”
她小声问,像小情侣之间的呢喃。
她又说:“暑热气重,你还受着伤,不许吃大油的东西。”
“果子干?”
何未心一牵一牵地跳着,微微胀。
“小时候说的话,还记得。”
她小声说,拉过来圆凳子,坐到他面前。
“现在也不大,”
他说,“二十四花信之年,二小姐刚过。
而谢某人,”
他手臂搭在木椅子旁的扶手上,将衬衫袖口重新挽好,方才步行时散开了,“大龄未娶,叫旷夫?”
何未刚要喝酸梅汤,被他笑到,无法顺利吃进去。
这人说笑起来,总还是谈新式恋爱的感觉。
不大正经。
“我让人把婚纱送过来了,还有给你缝制的西装衬衫,”
她把玩着白瓷勺子,说着想法,“稍后你试试,应该差不多。
照着你过去尺寸做的,你没胖分毫,反而瘦了。”
谢骛清静了会儿,忽然问:“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我的结婚西装?”
他留了半张婚书,她备了结婚的物事、衣裳。
她笑笑,不想让他难过,将碗搁在桌上:“记不清了。”
她又说:“从何家小院子嫁过来,还是怕惹人耳目,不如从东厢房嫁到正房。
明日让账房先生帮我算个黄道吉日。”
谢骛清欲要说话,她轻轻用鞋尖踢他的皮鞋,先行制止:“不准说委屈了我。”
谢骛清是个厌烦形式的人,但对何未,总想给她最好的。
可他除了克己自持,守住一个自己给她,余下的,什么都没给过。
连个像样的饰都没有。
“你若有心,真正太平了,宴客八大楼,京城各大报纸登个头版。”
她笑着道。
谢骛清坐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皮鞋底下是地面……他凝住未未许久,轻点头:“好。
天下太平日,宴客八大楼,京津沪报纸,头版。”
她心里一轻,俏声道:“三地报纸,太贵了。”
他笑:“从军二十五载,这点军饷还是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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