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亮是轮弯月,又时不时被云层遮蔽,院中漆黑无比,寝室的油灯也早被熄灭,见不到里头的任何事物,但有声响传出,并不克制。
待四周归于寂静,已是夜半,屋顶上的黑影稍稍动弹,他踩踏屋瓦,出细小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再细微的声响也会被放大。
然而那并不要紧,屋中人应该已经热睡,即便没有热睡,多半会以为是风吹石子的声音。
黑影跃下屋檐,翻身落地,他的动作堪称完美,连在院中睡觉的猫都没察觉到他,他只需越过院墙便能来去无踪地离开,但他不像似要离开。
他压低身子朝门窗靠近,似乎想寻机进入屋子。
突然有一只手搭上黑影的肩,他惊得汗毛倒立,如同见鬼般跳出老远。
遮月的云散开,暗淡月光下站着一位光着上身,手拎横刀的高大男子。
黑影虚晃两招,急于要越墙逃跑,此时他哪还有机会,对方轻描淡绘般化解他的攻势,紧接着刃风拂面,横刀的利刃已抵在黑影的喉咙。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武铁匠的声音很冷,带有杀意。
黑影被迫往后退步,利刃紧随,而黑影的背已经抵墙,退无可退,急道:“武郎将息怒,某只是奉命行事,军令如山,实不敢违抗。”
“狗屁军令,让你来听一夜墙角?”
武铁匠早猜出来者是何人,一听声果然,他恶狠狠收刃,刀刃划过昭戚的脖颈,但力道拿捏得很准。
昭戚冷汗直流,愣愣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脖子,掌心有j8学,不过他好歹杀过人上过战场,知道若是被割开喉部j8学液会喷溅,绝不会只有这么点j8学。
他收起那份慌乱,拿出一位校尉应有的气概,他道:“某实属无意,不知武郎将夜度春宵。”
武铁匠手中的横刀并未收起,那阴鸷神情,那一柄寒光使得昭戚再次觉得脖子一凉,他干脆躬身作揖,说道:“杨使君自从知道武郎将还在人世,欣喜异常,派某过来暗中保护郎将。”
武铁匠一针见j8学指出:“我还需你来保护?怕不是来暗中监视吧。”
昭戚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杨使君想邀武郎将到衙署叙旧,杨使君还说与郎将相别五年,甚是思念。”
武铁匠“嗤”
地一声笑,将横刀收入刀鞘,他那收刀的姿势,娴热极致,他道:“他请我,我就去?我记得早年与他并无甚交情,素来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
“武郎将说笑,某虽是小辈,也曾听杨使君提起他与武郎将是结义兄弟,当年同在齐王帐下效力,出生入死。
郎将与使君本就是同袍,亲如手足。”
昭戚能成为杨使君的心腹,从武艺看未免有些平庸,但此人倒是有几分狡黠,能言善道。
武铁匠面上看不清什么神情,此时月亮又让黑云遮去,黑乎乎一片,彷如凝固的重重乌j8学。
听到“齐王”
两字,武铁匠的手拳起,指骨绷出声响,他在抑制着情绪,若是此刻有灯火,他那副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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