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男声珠落玉盘,大大小小平平仄仄,枯燥朝事巨细无遗长卷一般,一时皇陵短了殿座,一时江北出了巨龟,展开张清明上河图,熙攘琐事进他脑海,平平淡淡口中而出。
眉若远山,眸若朗星,一颦一笑瘦金笔画。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呢。
夏倾颜在他声声轻语中默然怔忡,心中长长短短全是太息。
七年时间,动不了这岿然冷山。
她排行最小,自幼困守皇宫,上面七个长姐温婉明艳性子各异,却没一个对她展颜过。
「你可想要这球?」
「想。
」
「好啊。
」
三皇姐吊眉瞪眼,狠狠将她掼在地上,冲池子中央那撕裂蹴鞠压身而跪,一群人哄然大笑,最后一脚踹进去,扭身没了兴致。
她闭着眼沉下去,脑中全是那薄阳烨烨,碧波连天。
身后是长姐的嗤笑,远远的,全是洒扫宫人。
每个都没生双眼。
想要的,不能说。
不听不言不看,金樽塑的三不猴,现在还搁在她龙梭案。
她从那日心生野火,烧进血烧进骨,窜入魂魄。
若攥住天权,她才能说,才能喊出口。
她上面七个,三个草包三个疯子,还剩一个,整日阴恻恻盯着她看。
结果夫子的帝王权术教来教去,最后十之八九进了她这个最角落的肚子。
熬过寒暑熬过春秋,熬过母皇咽下最后一口气,可登基第一件事,却是善待手足,大赦天下。
她不知道暗卫在夜里收了手足性命,她也不知慎刑司大案头线是谁,她只管当个严苛昏君,好好过日子。
她「不知道。
」
当了皇上,想要的还是不能说。
她不能说,你愿不愿把余生赔给朕,她不能说,朕想同你结角定百年,她一句话都不能说。
可她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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