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女郎虽吃相大快朵颐,却没有出什么难听的声音出来,她的坐姿有种浑然天成的洒脱,像一个儿郎。
这样的坐姿……
倒是像极了她。
凤目微微黯了下去。
片刻后,他冷不丁问:“你为何总是一副男儿打扮?”
沈灼华愣了愣。
其实露凝霜一直都是女儿打扮,是因着她重生后习惯了前世的打扮。
是以,看见露凝霜的箱笼里备有几套圆领袍时,她就给穿上了。
扶桑他们也问过她为什么开始做男儿打扮。
“为行医方便而已。”
她对所有人都这样解释。
这个解释很合理,谢挽洲没有再继续追问。
仔细想想,重生两世,她和谢挽洲似乎从未如此刻平静的相处过,如果前世未出波折,她以为她会和谢挽洲一直斗到老呢。
沈灼华停箸,细细打量起谢挽洲。
此时的谢挽洲静静地倚在床围上,微微低着头,优雅地吃着肉糜粥。
公子一身白衣胜雪,宽袖回垂间,露出一截干瘦白皙的手腕,玉簪束着的头散下来,掩着苍白的病容,眉衔远山,目敛星辉,竟有几分莫名的脆弱之美,似那波心倒映着的一弯冷月,指尖轻触一下,便会破碎。
这样的谢挽洲似乎比前世的谢挽洲,看起来顺眼多了。
沈灼华忍不住好奇:“郎君为何要一心寻死呢?”
谢挽洲僵住,须臾,眉眼凝了霜花一般,狠狠瞪过来:“不该你问的事情别问!”
切!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就不该好奇。
见沈灼华不语,谢挽洲略显狼狈地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沈灼华皱了下鼻子,继续吃自己的饭。
等她一碗米饭见底,蓦然抬头,却见谢挽洲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地看着窗外。
凛冬时节,本已是万物凋零,谢北棠弄来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盆景,倒是把谢挽洲的小院点缀的如同春日。
沈灼华一直以为谢挽洲看的是那些花草,可等她顺着谢挽洲的视线仔细看过去,却现他看的却是院中那棵槐树。
粗壮的树干上分出许许多多的枝枝桠桠,伞似的笼罩在屋檐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枯叶,从下仰望,就像一张灰扑扑的蛛网,而且看着干巴巴的,像是枯死一般。
阴树不进内宅,她一直很好奇,谢挽洲的院子里为何会种一棵槐树?
“眼下深冬,郎君再怎么看,枯枝上也开不出鲜花来,而且那棵树明显已经死透了。”
也不知她的话触动了谢挽洲的哪根神经,他突然转过头来,疾言厉色地冲她低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这摸样,简直就是个炸毛的小野兽。
“堵得住,堵得住。”
沈灼华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犯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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