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两眼,几乎一夜未眠。
自己筹码已散,莫不是还未到洞房花烛夜,便要被梁督主悔婚卸磨杀驴了罢?
待到大婚日,整座姜府满目红绸,排场极尽铺张,惹得相邻坊市的官民涌过来凑热闹。
迎亲大队人马随着锣鼓花炮,携陛下钦点的执礼大臣,于吉时,准时浩浩荡荡地出现。
只是,新郎没有来。
姜杳被扶上喜轿,掀了盖头,撬了条缝往外看。
最前头是策马缓行的兆云和兆月,后面锣鼓队、唢呐队、十余架马拉车上装满了大红扁担。
兆云兆月二人机敏异常,面如死灰,视死如归。
这百里红妆路,被他们走的像是黄泉路。
马车内,阿碧忧心问:“小姐,督主到这会还不现身,该不会反悔了吧?”
姜杳放下帘子,道:“他手上人命多,来了才不吉利。”
说来也是,监琮阁实在是难和喜事扯上关系。
结了这样多的仇家。
场满城风雨的婚事,怕要成寻仇刺杀的好机会。
随着夜色渐深,下起了薄薄的细雨。
喜宴上喧嚣嘈杂的声音也慢慢弱了下来。
室内红烛暧昧摇曳,犹是不见新郎的踪迹。
姜杳累了一日。
一袭喜服端坐于红被良久,终于起身,走到妆台的铜镜前径自摘下了凤冠,解开层层叠叠的喜服。
阿碧见小姐面色凝重,努力宽慰她,说不定督主一会儿就来了。
姜杳心里愁绪万千的却不是此事。
国库的这半张地图她给出去不难,梁应渠守诺不假,但对自己和母亲必然产生怀疑。
正如母亲所言,杳杳千不该万不该。
她这一生都该远离宫廷,而非最后选了一个和当朝皇帝最为亲近的权臣。
她有多想依仗他的权势躲过婚事,收集当年宫变的线索,她就有多危险。
她想借的火,最容易烧到的是自己。
可既然他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仍然进行了这场婚事。
可见结这个亲,对他仍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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