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对这个词用在王世子身上感到惊恐,不赞同道:“殿下是一国世子,代表姜朝脸面,万万不可轻浮浪荡做派。”
另一人也不赞同:“你定是错认了。”
谈善搞不懂道:“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才十岁,十岁不应该活泼吗?我十岁还在玩泥巴。”
没人注意他话中漏洞,李兴拱手朝天:“寻常人等,岂可与殿下相提并论。”
谈善不欲跟他争论再怎么牛逼的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产生人的七情六欲和挫败脆弱。
在这里所有人都需要王世子,而不是徐流深。
“我出去净手,从小路回来,听见有宫人议论三个月前的宫变。”
谈善说:“听说死了不少人。”
“嘘!”
另一人打断他,接着飞快往紧闭的门窗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才心有余悸地将头转回来:“这件事你也敢提!
不要命了!”
李兴是个心大的,不以为然:“有什么不能提。”
谈善拿了颗豌豆在手里上上下下扔,先问另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提?”
有人讲八卦,李兴略显兴奋地挤过来:“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胆子小。
我跟你们说……”
他压低声音,“那日我表兄正好轮值。”
“啊?”
谈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李兴此时又含糊起来:“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不知道的我们都不知道。”
这一段犹如打开了话匣子,李兴翻了个身,说:“你说殿下有何处不同我倒没感觉到,你要是说……”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找出一个更准确的词,“比以前更,更……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冷清。”
谈善一顿,看向说话的另一人。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
李兴一拍拳头说,“我说呢,我来这么多天,总觉得这么大个宫殿没个活人气。
半夜别给我吓得,尿都憋回去。”
“不过我们这些人与殿下云泥,感受也未必准确。”
另一人又补充,“方兄这么问,想必也觉得如此了。”
谈善半跪在窗边,细微地风声游走过他胳膊。
他低声说:“是。”
不用推开窗他都知道,午夜时分元宁殿,这座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宫殿,荒芜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皮肉褶起,褐色老年斑爬满身体的每一处。
李兴又说:“有几回我还踩到黄符纸。”
他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胳膊,“也不知道替什么人招魂。”
谈善睫毛颤动了一下。
“太后七十大寿,后几日宫中要办游园会。”
这么一说所有人身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另一人赶紧转移话题,“宫中应该热闹些。”
说完这句他们熄了灯,四周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谈善睡不着,脖子被硬邦邦的枕头硌着,满脑子都是那句“本宫睡不着,梦里总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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