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开口,却忽觉一阵晕眩。
抬手扶额之际脚下又是一软,就如踩在了棉花上,失去重心——
桌上洒的那盏酒不知何时已顺着桌沿滴滴滚落下去小半,被浸湿的纸张早已瞧不出上面的字迹。
香气氤氲,混杂着酒的浓烈,又因屋里的热意变得更加浓郁,四散开来……
姬禾踉跄抬眼,目之所及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姬戍波澜不惊地搁下手中的墨锭,绕过桌案到她跟前来。
原来他说不急,是在拖延时间。
姬禾恍然。
是他在酒里加了东西……他要做什么?
意识混沌之际,她只觉有大手轻轻托住了自己的脊背,某人清冽温柔的嗓音响在头顶:“阿姐,先好好睡一觉吧。”
翌日,初阳躲在天边的云层后面慢吞吞地向上挪动。
到底是入了春,雨后的风虽冷,却并不刺骨。
姬禾同云纱往青夫人住的院子去。
没了阿娘,她在王府的日子越艰难。
今早甚至来不及深究自己昨日是如何回来,便去给父王和王妃请了安。
回来路上,她想起还有些东西在原来的院里没拿走,便转道去了。
都说人去楼空,踏进院里的一刻姬禾方才有了实感。
明明从前总觉得太小的院子,如今却忽然宽敞了,甚至处处都透露着荒凉。
云纱赌气地踢着小院里零落的石子,嘀嘀咕咕:“不让住原来的院子便罢了,还要让姑娘搬去最西边的那间!
那儿都多少年没住过人了,且不说收没收拾,那东墙外还有棵那么高的树,院里都几乎见不着太阳,又冷又潮的,这不明摆着欺负姑娘你么?”
谨小慎微如她家姑娘,今日却意外地没拦她这通牢骚。
姬禾只朝她无奈地笑了笑,转而去梅树下捡树枝。
“傻云纱,过了春便是炎夏,有高树遮阳便不怕中暑了,我们应当会住得更舒坦才是。”
青夫人的风寒被有心之人传成了痨症,如今人一搬走,下人们便将这院子视作晦气的地方,恨不得绕道而行之,自然不会有人靠近。
她便想着让云纱撒撒气也无妨,只是不能气太久,需得好好宽慰一番。
“是吗?”
云纱讪讪跟过来,蹲在她身边,“姑娘拿这作甚?”
“我曾藏了坛酒在这儿。”
姬禾说着已经开始用树枝扒开泥土,云纱便也埋头跟她一起。
酒是她和阿娘一同酿的,小小一坛,埋在院里的梅树下。
本是想着等她出嫁时拿出来喝,可打从姬禾及笄后,她的婚事便被王妃一拖再拖。
王妃先是借口青夫人身子不好,想多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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