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查是太原王氏,便又似是在情理之中了。
打压太原王氏,远在先皇之时便已经开始了。
五姓七家毕竟根深蒂固,也只能从最薄弱的一家开始动摇。
更何况,太原王氏几房三代之中皆未出能者,亦是事实。
王珂浅淡一笑,回道:“让世父见笑了。”
以他的晚辈身份,彼此又不熟悉,也不好接别的什么话。
崔渊却接道:“仔细一想,我们兄弟几个,与阿爷的性情也颇为不似。”
尤其是他和崔滔,两人与各自阿爷的真实脾性都差得很远。
崔敦瞥了他一眼,道:“确实相差甚远。
王家只有七郎一子,万事却都能交给他。
我白白生了四个儿子,却一个比一个不顶用。”
他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虽不能说一眼便能看透,但从言行举止之中也能瞧个不离十。
这位王七郎,论资质比崔渊亦是不差,而论性情与抱负,却比崔渊强得太多了。
崔渊听惯了自家阿爷的指责,依然是脸不红气不喘。
王珂也并没有流露出尴尬之色,泰然回道:“在其位谋其政。
世父待两位世兄也太过严苛了些。”
王家与崔家处于不同的境地,他于王家显得非常可靠,若换了崔家却未必能风生水起。
这一点,他很有自知之明。
不过,他愿意为崔澄、崔澹仗义执言,到了崔渊,他却是避而不言。
崔渊挑起眉,看了未来舅兄一眼。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这些时日,他这位舅兄似乎对他越严苛了不少。
连这种面子情上的话,也不肯替他说了。
难不成婚事越是顺利,他的眼光便越是挑剔了?
崔敦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呵呵大笑:“好一个‘在其位谋其政’,太原王氏久未出七郎这等令人眼前一亮的俊才了,想必明年省试上也会大放异彩罢。”
“天下俊杰汇聚京都,晚辈也只能尽力而为罢了。”
王珂回道。
“是否状头倒不重要。”
崔敦道“重要的是,七郎想在何位、谋何政?”
“校书郎虽清贵,但难以做实事。”
王珂应道“晚辈想习实务,只求京县县尉、畿县县丞或望县县令之职。”
校书郎或长安、万年两县县尉都是足以让人眼红的职官位置,意味着在仕途上有个极为出彩的开始。
其他京县县尉也算是尚可。
而畿县县丞或望县县令却是令人避之不及的。
尤其是那些蛮荒偏远之地,身体弱的恐怕一去便不复返了。
许多新进士宁可再重新考制科,也不愿意去。
他却不甚在意。
崔敦深深地看着他,手指轻叩着书案,道:“从校书郎往上磨,若适逢其会,一朝得了圣人青睐,便是一飞冲天了。”
“圣人虽然宽容纳谏,却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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