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能听懂回家的含义,她开心地咕噜了好几声,见云溪在落叶丛中,翻找摸索捡熟透的板栗,她连忙用尾巴扫开一大片落叶,方便云溪寻找,然后自己也弯下腰,眼疾手快,唰唰唰帮忙捡起许多个,投进草篓中去。
云溪先是一愣,接着过去查看沧月捡的板栗。
她拿起一个个板栗,走到沧月面前,告诉沧月:“这个坏掉了的,不能捡回去。”
“这个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咬过的,不能要。”
“还有这里,被毛毛虫吃过了,也不能要。”
她挨个展示给沧月看,告诉沧月不能要的原因,然后随手一扔,扔地远远的。
她又捡起一个完好的,给沧月看:“看,我们要捡这种的。”
沧月明白了她的意思,拾取的速度慢了下来,每捡起一个,都要看一遍,再丢进草篓中。
“这就对了。”
她们弯腰在树下拾取板栗,风拂过,时不时就有几颗熟透了的板栗,掉落下来,砸到她们的脑袋上。
沧月第一次被砸脑袋时,直起了身子,左看右看,鼻子嗅来嗅去的,像是在寻找什么。
云溪告诉她:“没有别的动物,是风砸的你,你抬头看。”
云溪指了指树冠。
沧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又一颗熟透了的板栗,从开裂的刺球中,滚落了下来,“啪”
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滚进了落叶丛中。
沧月咕噜了一声,弯腰继续捡板栗。
云溪也弯下腰继续捡,过了会儿,她捡起一颗小小的板栗,放在手中颠了颠,然后看着沧月的背影,手一抛,往沧月的后背上砸去。
沧月又直起了身子,望着树冠,咕噜咕噜地叫,有些愤愤不平,像是打算和树木吵一架。
云溪站在在一旁,面不改色,感叹说:“诶,要小心啊,熟透了的果实,就是容易掉下来,砸到人……人鱼。”
“叽咕叽咕……”
行走在丛林中,一天到晚,都是这样虫蚁鸟兽叽叽咕咕呱呱的叫声。
农村也是这样。
云溪总是试图找出这里和农村的相似之处,大概因为,动物在熟悉的地方,才会感到安全。
人也是动物,高级动物。
将这里的环境、植被、动物,与她童年、少年时期生活过的农村生活结合起来,会让她觉得,她所遭受的一切,也不是特别糟糕。
就当是回到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乡村生活。
只不过,这里看不见乡村的稻田菜地,看不见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看不见躬耕劳作的农民,只有她一个人类,与兽人为伴,与山林野兽为伴。
秋阳渐落,刮过的晚风裹挟了几分寒意。
走在回洞的路上,云溪望了眼天边的残阳。
残阳如血。
也很像小时候,她和奶奶上山砍柴,日落方归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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