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猛然回头,上下打量叶溶,冷笑一声扔下逗鸟的签子。
“阿溶!”
蒋涛呵斥一声,目光里满是责怪,像古板的家长教训顽皮的孩子,目光就在叶溶面颊上停留着。
看得叶溶抬抬眉头,拉拉鸭舌帽,若无其事地大步走开。
生意自然是没能成交,他想买,他不想卖。
韦爷劝着:“秦老板容几日时候,让蒋先生再考虑几天。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又若有深意地警告蒋涛,仿佛青道堂在风口浪尖上岌岌可危。
蒋涛倒也从容,扶了帽子微微欠身还礼,笑了离去。
轿车行驶在巷子里,叶溶却满心警惕,不时望着窗外,看着昏黄的路灯照出黯淡的树影。
“溶哥真是威风,长了青道堂的志气,灭了蓝帮秦老大的威风!”
阿丹开车回头说,蒋涛压低帽檐似睡非睡,叶溶低声道:“这一路要分外小心了。”
本以为在打盹的大爷蒋涛突然冒出一句:“放心,即便动手,也不会是此时。”
叶溶直起身,听大哥半梦半醒般说:“半年前,秦老大也曾看上处厂址,业主不肯卖。”
“然后呢?”
阿丹问。
冷森森的路灯光影投在蒋涛面颊上,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全厂的人和业主一家人一夜间死光光,一场天火,烧得瓦砾无存。”
阿丹倒吸口凉气,打个喷嚏,车猛然打个s字,恼得叶溶骂他:“仔细了!”
孪生兄弟
雷诺车驶进青红巷,就到了叶溶的家。
二层的小楼,虽不奢华气派,却是他同母亲及孪生兄长叶沛三口之家。
当年逃难来定江时,母子三人露宿街头,他记忆中从来是寒冷饥饿,孪生哥哥的哭声,娘的拍哄。
只他,永远坚强地昂着头,直到被青道堂的蒋涛大哥收养救下,成为青道堂六堂主。
大哥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他这处住所,成为他一家的安身之所。
他上楼,楼梯嘎吱吱作响,楼上传来母亲的询问声:“可是溶儿回来了?”
“娘,是阿溶回来了。”
他应着。
“噔噔噔”
一阵皮靴声,仰头时孪生兄长叶沛已经立在楼梯口,乳白色的吊带西裤裤线笔直如削,领口黑丝绸领结,分头抹得光可鉴人。
一张迷得人目眩的俊美的娃娃脸,赌气时上唇微翘着,如洋行橱窗里摆放的洋娃娃,见到他焦急地说:“叶溶你可是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整天。
快,给我二百块钱,今晚同学的生日party,我要送人家礼物的喔。”
叶溶皱皱眉头,不假思索答道:“没有!”
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叶沛急得如热锅蚂蚁,围了他前后乱转揉拳擦掌,不停地问:“你怎么没钱,妈咪说跟你要钱的。
你在黑道上捞偏门,那银子来得不是大把大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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