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爷出京后,宝月就像那撒了欢的野马,立刻拿出自己磨人的功夫开始折腾叶嬷嬷和玛瑙。
“嬷嬷行行好罢,我实在热的不行了,哪有三伏天里不用冰的呢。”
她趴在铺着象牙席的小几上,只穿了一条浅色的纱袍。
玛瑙是遭不住她的哀求的,立刻便提议道,“不若将冰山放在外间往屋里吹罢,咱们侧福晋体热,也不能一味的靠捱呀。”
“若实在热,侧福晋便去池子边坐坐,叫奴才们在亭子里打扇便是,若是在阴凉的屋子里吹冷风,那是绝不行的。”
叶嬷嬷挪开双眼,努力地在宝月的攻势下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这是生养嬷嬷们从前明传下来的规矩,还是照做的好。
宝月看着叶嬷嬷那威武不能屈的样子,也只好悻悻地继续躺着,出去吹热风还不如待在屋子里呢。
好处大约都是需要对比出来的,这下她就想起四爷的好来了,平日里大多时候她撒撒娇,四爷便无有不应的。
她全然忘了昨天晚上两人出了一身汗也没用上一块冰,兴冲冲地就叫玛瑙拿信纸来,要给四爷写信去。
四爷是决计想不到他在千里之外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的,只是他们两个缠缠绵绵地才通信了几日,宝月就开始不停的泛呕,每日里难受的要命,再没有心思写什么信了。
这次出门四爷带的是张起麟,他便只能从苏培盛的汇报里得知宝月的近况。
知道她如今每日吐个不停,闻到一点不喜欢的味道就难受。
叶嬷嬷拿了酸梅子一类的东西来也毫无效用,他心中也焦心不已,宝月还是第一次怀孩子,她这样难受,自己偏偏不在她身边。
四爷实在担心,索性便去信吩咐苏培盛派人去江南请宝月的额娘王氏来,又要他在王氏过来前找个宝月舒服些的日子叫额尔德克到府上来瞧瞧他姐姐。
宝月身上难受,他没有办法,只希望她见了家人心里能好受些。
“这是大喜呢,”
玛瑙为宝月念着四爷写来的信,“按惯例是只能到府上来住两个月的,四爷特意请太太来,陪着侧福晋做完月子,足足还有半年多。”
宝月一点也不高兴,一边抱着一个盆子哇哇地吐,一边嘴里也不饶道,“若不是嫁到这里,我岂会和额娘分开,若不是因为四爷,我又哪里会难受成这样。”
她边吐边哭,珍珠只好在一旁给她擦眼泪,这些日子宝月对四爷的怨怪层出不穷,连房里的一味香料难闻也是四爷的错。
不是她们不去哄,而是她们侧福晋的情绪也是一阵一阵的,过一会儿她自己便好了,若是她们去哄,那才是没完没了。
果然哭着哭着宝月又自己停下来了,接过玛瑙端来的清茶漱口。
四爷如今又不在这里,平白哭的自己难受,她且忍到他回来,到时自然有他好受的。
待再过了几日,额尔德克到前院里来见宝月的时候,她已经舒服多了,但面上仍旧因为这些日子的折腾弄得有些憔悴,加上她也懒得打扮,看起来就更是吃了大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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