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抿了一口水,定了定神,用低沉嘶哑的嗓音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其实是孤儿。”
“从小没见过亲生父母。”
章北的第一句话就大出陈宸意料。
院子里66续续人已到齐,站在章北身后,面色沉重,静立不动,听他讲述。
“那时我爹娘他们已结为夫妇三年,没有子嗣。
我娘心忧成疾。”
“恰好在村北大樟树下捡到尚在襁褓的我,以为天赐,给我取名章北。”
陈宸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
“五年后,娘生下我弟。
再六年,生下我妹。”
“虽然有了亲生子女,娘仍然对我视若己出。”
章北摸了摸水壶,又再度抿了口水,润了润火辣辣的喉咙。
早在屋内流干眼泪的双眼,血丝遍布。
此时又开始泪眼朦胧。
“我爹是个顶好的猎人,家中虽不富裕,但背靠大山,也算殷实。
自八岁后,我就随他进山,学习狩猎。”
他望向陈宸手中的断箭,语气中透露出怀念。
“在我十三岁那年,他朋友邀请他进城吃酒……”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瞪起,眼神中流露出愤恨。
“谁曾想那人竟设局,诱他去赌钱。”
郝刘二人听到这已经了然,望山而立。
陈宸张了张嘴,眼睛在章北身上打了个转,又闭上了嘴巴。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他再也没拿起来弓箭……”
谢志和站在他身后刚想插话,被许志清拉住袖子,阻了一阻。
只听章北沙哑的嗓音道:
“一开始还找借口说是去城里办事,后来直接家也不回。”
“只有没了赌资,才跑回家中翻箱倒柜,对我娘拳打脚踢,逼她拿出积蓄。”
尹志平、李志常等人面露不忍。
这世道,麻绳专挑细处断。
“我十四那年,家中已变得赤贫。”
“有一次他在赌桌上输急了眼,借了赌场的下水钱,试图翻本,却输得精光。”
“第二天他被人拗断手指,逼他回家拿钱。”
章北说到此处,两只拳头紧紧握起,青筋毕露!
“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他就想把祖传的弓给卖掉。”
“那把弓,是用来支撑这個家的希望啊!”
“他一把推倒拦在弓前面的娘,娘额头撞在墙角,额角出血。
他看都不看一眼,夺过弓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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