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霍然站起,膝上的书册掉了零落一地。
他浑然不觉,伸手抓着燕于的肩膀,颤抖道:“你……你说什么?”
“你师父死了,和六锦堂的侍卫,同归于尽。”
明明是凤晚的师父死,燕于却如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软软地倒在凤晚的双手间。
“为什么?怎么可能会这样!”
“为什么?”
燕于轻轻地反问,抬起含泪的眸子,“为什么,你说呢?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够决定六锦堂的药师和侍卫的性命?”
凤晚宛如石化一般,霎时连一句话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你恨他么?”
燕于问着,竟然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好恨他,你好恨顾容遂,是不是?”
凤晚蓦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发足向染园跑去。
燕于身子一松,瘫倒在地。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庞,燕于的眼泪落个不停。
顾容遂害死了凤晚的师父,这两个人,以后该怎么办?
但他,又该怎么办?
他的阿镜,远在千里之外的阿镜,中了孙师父的毒。
独誓,那是世上最残忍的毒药。
阿镜本来今日就要回来了。
燕于坐在绣园的秋千上,随手扯着脚下野花的花瓣,有些坐立不安。
刚刚外面好大的骚动,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怎么,还不来看自己呢?是有事要向堂主汇报吧。
扶了扶发髻,又捋了捋额发,燕于不由好笑——又不是女子,干什么那么扭捏?
只是,等了半日,他怎么还不来?
哼,既然他不来,那便自己去找他。
走出绣园,顺着溪边小径走上约摸一刻钟,便是六锦堂的侍卫楼了。
燕于走到阿镜的房门口,正要拍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阿镜真惨,这下子,即使能救活,怕也要半身不遂了。”
“是啊,从那么高的山上跌下来,就算没有中毒,能留着命也算福大了。
幸好阿镜身子厚实,总算还活着,那个炼毒的孙师父,可是当场就给摔烂了。”
“你说,这两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山上跌下来?还有,阿镜怎么会中那劳什子恶毒?”
“嘘,你轻点……”
“怎么,莫非你知道点什么?”
“我听说,阿镜这次去谷外寻孙师父,是堂主亲自秘密吩咐的……”
门外的燕于死死地抓着窗棂,细嫩的手指几乎要陷在朱红色的窗木中。
他悄悄地挪到窗边,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燕于模糊的眼中似乎掉下了什么东西,纸条上的字便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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