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浴缸里,荣祥先是痛得咬紧牙关,那热水泡了伤口,疼得让人发疯。
后来他突然意识到此时周围没有旁人,便突然抬手捂了嘴,低下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他是说哭就哭,毫无过渡,所以小孟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沉默。
他自己心里清楚,荣祥在自己面前向来是没有任何避讳的,可这种行为的出发点并非是因为亲昵信任,而是因为……因为荣祥根本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
他八岁那年就被买来侍候荣祥,跟了荣祥十二年,他原来的本性,是早就被磨灭的看不出了。
生存的意义,似乎就是做荣祥的手,做荣祥的脚。
他能领会荣祥的每一个眼神,荣祥成天的不同他说一句话,双方已经心有灵犀,不点也通了。
荣宅的旁人,嘴里说不出荣祥的什么不对来,可是心里总觉着他凉阴阴的捉摸不透,所以也不大敢到他面前讨好拍马,连带着小孟也受了冷落。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同事,在这世上他只有一个身份:荣祥的小孟。
叫孟什么?什么也没有。
他没有名字,就只叫小孟。
痛苦的洗完这个澡,荣祥的面孔变成了彻底的雪白色。
挣扎着回了房,床单刚由小孟抢工夫换了新的,他想着那里应该上点药,可是一想现在好容易疼得麻木了一些,何必再去碰它,索性囫囵睡一觉,醒来再说吧。
他这样想着,果然就蒙着棉被睡着了。
小孟端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两个时辰,站起来无声的活动了一会儿。
荣祥是满打算自己可以睡到自然醒的。
谁知傍晚时分,他被小孟轻轻摇醒:&ldo;少爷,有日本人来了。
&rdo;荣祥睡得正迷糊,虽然睁开了眼睛,可也好一会儿才头脑清明。
反应过来小孟的话,他很吃惊的皱了眉:&ldo;日本人?&rdo;然后下体处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哎哟了一声。
小孟回身从衣架上拿来长裤衬衫:&ldo;下面人通报,说叫中岛秀雄,是个中佐,从长春来的。
&rdo;荣祥有点变了脸色,老头子刚死,日本人就找上门来拉拢?未免太快了。
对于日本人,他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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