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院里刮起一道刺骨的寒风,几个小孩才抬腿往屋里走。
明明县城离小院不算太远,但在那里仿佛严冬都透露着温馨,回到小院却只让人感到天寒地冻。
小瘸子不禁吸了吸鼻子,回头问道:“你说咱们,还能再出去吗?”
大丫和高倾沉默着没说话,可能大家心里都存在着这样的疑问。
张天明抬起头。
“能。”
几个人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他。
把手里已经攥湿的纸团揣进兜里,张天明笑了笑。
“一定能。”
……
院里来警察捉奸这件事短短两天就在赵家村传开了,警车进进出出自然是有不少村民都看见的。
而且一年到头,正是大伙儿回家过春节的时候,东头发生什么事西头立马就能知道,话传的特别快,然后一个传一个的越说越离谱,赵院长多年来的好名声成功被两个女人毁于一旦,就是再开十家福利院也挽回不了了。
赵院长家最近几天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原本因为赚了钱能喜庆过个年,现在可倒好,老太太都不敢轻易去触赵院长的眉头,一家人吃着饭却提心吊胆,生怕他火气上来把桌子掀翻。
王翠嚼着米饭不敢发出声音,那天冲动的报警过后,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要是稍有不慎被警察发现他家赚钱的路子,那就是全家蹲大牢,永无再见天日的时候。
但王翠也不后悔,回想起做笔录那晚姓李的痛哭流涕的凄惨模样,她心里就暗爽不已。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还妄想和正室斗?王翠没忍住轻声嗤笑。
然而下一秒,桌子上砰的一声响。
坐在对面的赵院长阴沉着脸撂下筷子,带着红血丝的小眼睛紧紧盯着王翠。
王翠连忙收了脸上的表情,低下头默不作声。
眼前却突然一道掌风袭来,啪的一记清脆响,王翠手里的饭碗当即脱手掉在地上,左侧脸颊也瞬间红肿浮现出五个指印。
“你个贱人还有脸笑?我怎么娶了你这么蠢的泼妇,平时没见你有什么能耐,现在发现你是只会给我老赵家惹是生非!
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王翠听着刺耳的话,偏着脸整个人被打得有些蒙。
缓了一会她才捂着脸转过头来,心里是满腹的委屈,眼眶都红透了。
“老赵,你说话凭凭良心,我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一家老小,辛辛苦苦十几年我毫无怨言,到头来你说我惹是生非丢人现眼?”
王翠语气拔高,逐渐歇斯底里:“到底是谁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丢人!
你要是不去和姓李的做那档子龌龊事,我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气到报警去捉奸吗!
说到底都是你老赵自己惹得祸,你不出轨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的事!”
——哗啦一下。
老太太抖着手把碗里的汤全泼在了王翠身上。
“反了你了,敢和我儿子这么说话,也不看看你嫁进我们赵家享了多少福!
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给我们赵家生了个孙子,早就让我儿子休了你再娶个年轻漂亮的!”
王翠顶着一身汤汤水水站在桌前狼狈不堪,她十四岁的儿子见到这幅激烈场面,早就扔下饭碗跑去楼上躲清静了。
这个家里竟然连一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王翠顿时声泪俱下。
而这些发生在赵家村的事情,院里的孩子们一概不知。
二月初,眼看着还有三天就到春节了。
小院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透明结界笼罩,与外面红火热闹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安静的偶尔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山风声,和几声野山雀悦耳响亮的啼鸣叫。
这种安静对于孩子们来说是高兴的,不用担惊受怕的看李老师的脸色,院里也没有人再去管束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还会有人专程过来送饭,简直就是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
这几天撒了欢儿的小瘸子十分夸张,被窝挪到了电视机前,天天抱着电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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