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轻俯下身,手指同眼神一样的温婉如水,他轻柔的抚摸着泷白的面颊,替他擦去脸侧一星嫣红的胭脂末,眸子里噙着淡淡的担忧,轻声道:
“你瘦了,玉郎。”
那个霎那间,泷白的记忆仿佛倒卷回含着青草香气的四月里,回到最初与他相识的那个美好片段。
胸腔里塌陷的一角带来地覆天翻的柔情,莫名的怦然像一双温顺的手,替他抚平了连日来的疲倦和压抑。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两个字:
“融华!”
『最臻心』
永乐六年夏末,融华及笄,泷白方满十九岁。
秋试又近,往年此时定是在埋头温书的少年,此刻却悠然自得的泛舟湖上。
一壶酌酒洗愁肠,万里清风拂山岗。
“……你定是又偷跑了出来吧?秋试临近,我看你倒是丝毫不紧张……”
融华立在凭栏前微微一笑,目若琉璃,素白长袍比及雪凰振翅,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这算是担心我么?我才不紧张呢,不过一个秋试而已,准保过的!”
画船里的少年言笑晏晏,狭长眼梢勾着几分惬意和懒散,软软的伏在那张楠木大案上,十指交叉枕于颌下,懒洋洋道,“你就那么信不过我么……”
“你明知我是信你的,泷白。”
融华摇头轻笑,眼波温情如水。
立在船头,悠悠的望着画舫里青衣素爽的少年,他不过十九岁,却出落的如此清冽美丽,他哪里像旁人口中八面玲珑的不羁子,他分明就是个任性却善良的小狐狸……
“嘻嘻,其实你不是一样没去温书嘛~难道你对状元郎的位置也极有把握?”
“状元者,能人居之,我只不过做好份内的准备。
燕次才华横溢者数不胜数,京都更是藏龙卧虎,泷白你还是小心为妙……”
融华款款而来,自他身旁坐下。
泷白轻嗔他一眼,眸底水光朦胧,玉面微醺,讷讷说:“你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了,哼,谁稀罕你信……”
最后几字心口不一,说的再小声也还是被某人悉数听进耳去。
“胡说。”
融华垂眸深深的望他,颀长手指如分花拂柳一般温然而来,轻轻挑起他下颌,“我说我信你,你说不稀罕,泷白,再要这样,我便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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