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望着苏惟的影子消失在淡淡的晨曦中,她才回去躺到了床上。
苏惟说这床铺他还没动过,可林小千却总觉得苏惟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彻底地笼罩着自己。
一晚上大起大落熬心费神,林小千虽然身心疲累,一时却也睡不着觉。
想起苏惟临走时,说皇帝最近又病重,那皇后姐姐肯定也是跟着天天操劳受累,不如这两日找个时机进宫去看看她,陪她说话解解闷。
她翻了个身,觉得爽快的凉气徐徐吹了过来。
林小千情不自禁地笑了,原来着急上朝的苏惟,还记得叫人开水闸,这人体贴起来真的是关怀备至,她想。
不由自主地,今晚苏惟的一举一动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林小千的眼前。
为她着急,任她责罚,给她涂药,林小千轻轻摸一下嘴唇,微微笑了起来。
尤其经过这一夜长谈,她现在清楚了,原主坏事做尽,落得个惨死的结局,不是因为爱苏惟爱到丧失理智,而是受人挑拨误入了陷阱。
所以……所以,她是可以喜欢苏惟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一颗心就砰砰砰砰跳个不停:现在他们已经坦诚相待,不会像原来的齐王妃那样因为挑拨和误会再闹翻了,以后是不是可以情投意合相濡以沫了……原来的齐王妃,想到这个名字,林小千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晚上苏惟几次三番说来说去,表明他没有体有异香的白月光。
他和原主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婚之前,苏惟本可以从京城贵女中千挑万选,可他最后只选了原来的齐王妃。
难道,他本来就喜欢原主?难道两个人原本是郎有情妾有意,因为受人挑拨才在大婚之夜吵得翻了脸?那他现在对自己好,是因为原主,还是因为穿书过来的自己?林小千腾一下坐了起来,在这凉气徐徐的屋子里,竟然生了满头的大汗。
她愣了一会儿,又啪一声倒回床上,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头上的床帐,脑子里空白一片。
一躺躺到了午时,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林小千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听见林小千应声,文秋满脸欣喜地推门走了进来:“王妃可歇过来了?”
原来上朝之前,苏惟还特地找人传话给文秋,说王妃劳累一整晚,睡在了凉屋,叫她不要去打搅,等王妃醒了或是午饭时,再进去伺候。
先前文秋一直心里纳闷,明明王爷王妃已冰释前嫌,王爷体贴照顾,王妃善解人意,两个人不说恩爱有加,也是大事小情有商有量。
然而到了晚上,两人却一直是分房睡觉,文秋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今天知道王妃和王爷在凉屋里一起过了夜,文秋心说这两个人终于做回正经夫妻了,一个上午她都心花怒放的,现在更是围着林小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会儿说,王爷王妃相亲相爱,好日子还长着呢。
一会儿说,王爷宠她护着她,王妃可不要再任性胡闹。
林小千坐在镜子前,任她梳头上妆面,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涩,他宠我护我,可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呢。
勉强用完午饭,文秋兴冲冲地问她是去凉亭钓鱼,还是去凉屋里抄佛经下棋。
林小千神情恹恹的,对这些玩意儿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她一边有气无力地挥着扇子扇风,一边估算苏惟回家的时辰。
想到皇帝十有八九会多留他一起商谈政事,林小千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皇后姐姐来,赶紧叫文秋拿信笺。
本来打算像过去那样,写上几句宗室来往的套话,再向皇后问个好就算了,谁知道自己心绪翻滚个不停,一下笔就刹不住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全是真情实感的惦记和问候。
写完林小千自己都有些惊讶,叹口气亲自封好,叫人送去了皇宫。
依照林小千和林皇后过去书信来往的经验,不出一个时辰,皇后的回信就会快马加鞭送到她手上,谁知道今天等来等去,半天没有回音。
林小千不禁有些急躁,苏惟不回家,皇后姐姐不回信,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好不容易终于有下人来报,说有书信一封。
林小千封皮都没看清,匆匆忙忙拆开,读了一遍后,才发觉这是长公主的来信,说是她三日后将开一场纳凉宴,邀请她去参加。
随手把信丢到一边,林小千决定问问苏惟再说去或不去,长公主宴席上不知道会请些什么人物,事先问过苏惟,免得他到时胡乱发脾气。
等她又吃完一碗冰雪凉水,才听见有小太监尖着嗓子喊:“王爷回府啦!”
林小千一听见报信,急匆匆地就往外赶。
她一夜没有合眼,这时被午后的烈日骄阳一晒,没走几步就眼前发黑,摇摇晃晃地就要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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