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着指挥荀石颜桧也赶忙让人在四周阻住风。
我不禁笑笑,“臣哪里有这样娇气?大王子小题大做了。”
王子鸿却一副并不赞同的样子,“先生若再如此不将自己当回事,下次出征,还是让父君留您在咸阳的好。”
“是是,小臣知道了知道了。”
说罢,我转目望向这茫茫草原,草长鹰飞,略顿了下,便挽唇笑了笑,抬了扇柄一指,“大王子且等着,今日广袤,待得几年,便可为我后土。”
文化侵略,经济侵略,人员物资侵略,一步步蚕食瓦解,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
王子鸿也抬目远望,笑道:“先生所言无有不准,鸿等着那一日。”
战鼓擂,旌旗摇,作战方案是早已制定好了的,再加上兵甲精良,士气激昂,军营里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准备应战,没空搭理我。
这西域之地物产丰盛,土地富饶,草原中人守了宝地不知如何运用,只会一味迁徙抢夺,唯有民风彪悍甚应警惕畏惧。
但再彪悍的民风,又怎能逃的掉物质财富的诱惑,见了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享受了虚幻胜景美妙,还有谁记得提起刀,勒起马?
不见成吉思汗的子孙,满清八旗的子弟,举入中原后,不过多少时间就再不显昔日先祖荣光?
“师父。”
荀石摆好案几,揭开案上盖了古琴锦布,燃了熏香,起身过来。
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撑着扶手,使了左腿慢慢站起来,拿了另一边护卫的小兵递来的木拐,撑了身子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着案几挪去。
由几个人扶着在蒲团上落了座,解开披风,净了手,又用白锦拭干。
此处乃是周围至高之处,举目一望,战场上一应情况,皆可尽收于目。
今日这一战,不知又要死了多少人,留下多少亡魂。
所有鲜血与生命换来的,也不过是壮志雄心后,守卫家园,富足百姓的愿望。
风中带了青草的芬芳,长发衣袖飞扬而起。
轻轻抚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流连的摩挲着上面的梅花图形,继而抬了手腕,十指控于弦上。
战场上气氛越发紧凝,一声鼓下,喊杀突起,刀锋凛芒。
挑音而起。
“当日为保我安危引敌而去,此刻叫你见不到我这番谋绩,该得多可惜。”
调子已经被我技艺熟练,就算闭了眼,寥寥清音也能肆意辗转,再不见生涩差错。
“早就与你说过西域美景繁盛,你见不到,可该后悔?”
心里头渐渐泛了起涩涩苦痛,血液里叫嚣的疼哽住喉咙,扯了心的咳又快止不住。
而我却硬生压制住,轻轻吸了口气,启了唇,长声而唱。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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