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纷纷落下泪来。
玳安道:“六姨,你何苦如此?家中俺娘也不管着他。”
妇人便道:“玳安,你听告诉:乔才心邪,不来一月。
奴绣鸳衾旷了三十夜。
他俏心儿别,俺痴心儿呆,不合将人十分热。
常言道容易得来容易舍。
兴,过也;缘,分也。”
说毕又哭。
玳安道:“六姨,你休哭。
俺爹怕不也只在这两日,他生日待来也。
你写几个字儿,等我替你捎去,与俺爹看了,必然就来。”
妇人道:“是必累你,请的他来。
到明日,我做双好鞋与你穿。
我这里也要等他来,与他上寿哩。
他若不来,都在你小油嘴身上。”
说毕,令迎儿把桌上蒸下的角儿,装了一碟,打玳安儿吃茶。
一面走入房中,取过一幅花笺,又轻拈玉管,款弄羊毛,须臾,写了一《寄生草》。
词曰:
将奴这知心话,付花笺寄与他。
想当初结下青丝,门儿倚遍帘儿下,受了些没打弄的耽惊怕。
你今果是负了奴心,不来还我香罗帕。
写就,叠成一个方胜儿,封停当,付与玳安收了,道:“好歹多上覆他。
待他生日,千万来走走。
奴这里专望。”
那玳安吃了点心,妇人又与数十文钱。
临出门上马,妇人道:“你到家见你爹,就说六姨好不骂你。
他若不来,你就说六姨到明日坐轿子亲自来哩。”
玳安道:“六姨,自吃你卖粉团的撞见了敲板儿蛮子叫冤屈──麻饭胳胆的帐。”
说毕,骑马去了。
那妇人每日长等短等,如石沉大海。
七月将尽,到了他生辰。
这妇人挨一日似三秋,盼一夜如半夏,等得杳无音信。
不觉银牙暗咬,星眼流波。
至晚,只得又叫钱婆来,安排酒肉与他吃了,向头上拔下一根金头银簪子与他,央往贾璎家去请他来。
钱婆道:“这早晚,茶前酒后,他定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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